第250页(1 / 2)

本避让在甬道旁侧的兰珏便绕开各种痕迹,进入室内。端看壁上这幅画,笔法简练,毫无稚气,但仍能看出与外面那些故作粗陋的画是同一人所绘。

画中又有个月亮,月下寥寥勾勒出的小山丘上,有几棵树,其中最靠近崖顶的一棵格外挺拔。远处又有一道水,岸边两撮高矮不一的草。

画边题着几行娟秀的字——

蒲苇生西岸,翠柏在东山;明月应怜我,遥遥共相看。

“此乃女子之作。字画之中,思念之意眷眷。蒲苇应是她自比,山上翠柏,便是她的情郎罢。”

王砚点头:“嗯。倘若这画是石棺中女子所绘,她有个娃。只靠她自己肯定生不了,孩子得有爹。”

那么,孩子他爹,是谁?

兰珏道:“从字画来看,孩子的爹,应该是远行了。”

王砚摸摸下巴:“也可能死了?”

兰珏摇头:“字画中皆无悲悼之意,应只是远在异乡,难以聚首。”

王砚又嗯了一声:“还是佩之看得明白。”

张屏默默站在门边看着,王砚亦回身打量室内。

一张矮桌翻倒在地,灶边水缸也碎了,残骸中躺着翻倒的木桶和扁担和灯盏,一地瓷碴碎片,树棍干柴散在墙角,连灶中的灰都被掏了出来,覆在地上的铁锅和锅盖上。

两只凳子,两个碗底,四根筷子。

处处痕迹显示,这里原本住过两个人。

王砚唤随从同他进内室查看,兰珏道:“屋内狭窄,人多恐怕拥挤,损坏物证,我先回外面。”

王砚立刻道:“不必,里面可能还有要请你帮忙参详的,来来回回进出,更不方便。”

兰珏含笑道:“那我可有眼福详详细细一观刑部查案取证了,等下若有错行误碰处,望王大人海涵。”

王砚咧嘴:“佩之这话说得我可站不住了,此番多劳你,亦多见笑,回京后必奉上好酒美人,为兰大人好好洗一洗这老坑女屍的晦气。”又瞥了一眼仍杵在门边幽幽望着这方的张屏,“你也进来罢。”

内室之中,亦是一片凌乱。

王砚看着眼前凌乱,心中却是欣喜。

屋中,有两张床。

床都挂着帐子,稀烂的被褥枕头堆在地上,显然也有大有小。

墙角的一口箱子大敞翻倒,周围七零八落都是幼童的衣物。

靠墙还有一张桌,几块铜镜碎片散落在案上地下,墨汁墨盒与碎裂的胭脂粉盒混在了一起。地上还有许多亮晶晶的粉末。

种种物证,都对上了之前对案情的推论。

住在这里的两人,是一个女子和一个孩子。

兰珏道:“粗看床桌衣物,都是寻常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