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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中其余人鸦雀无声,录案的书令奋笔疾书。

王砚做不解状:“但屋主的屍首跟那几个道人的屍首都埋在了屋子旁边。你埋的?”

老叟神色又一凛:“他们怎配躺在那里?屠老袋几个埋的吧。”他的胡须轻颤,“这些人当真该早死,大人他们或许就不会……”

王砚道:“就不会发现地宫?发现她?”

老叟猛地又从虚空中收回视线,厌恶地一瞥王砚,立刻移开。

张屏继续盯着他:“她究竟为何而死?”

老叟陡然失去表情:“她是被邪魔所害!”

张屏取过一叠纸:“验屍所得,蒲氏女乃因吞服水银致死。古井地宫中证据可证,她是在阴阳池机关附近饮下了水银。那时,你可在地宫中?”

他浑身颤抖,关节咯咯作响:“她,她被魔所惑,已不可救,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看着她……”

张屏翻过一页纸:“自蒲氏女屍骨上验得伤痕,系她死前曾被人绑缚拷打,且她乃一妙龄女子,鬓发却是白色。”

“正是那邪魔所为!” 他嘶了一声,指尖抠进肉中,“公羊大人,屠老袋,确实是有私心,可虚真,当真,当真也是为了替她驱那魔。可是,可是……”

虚真为她作法时她的眼神,她的神情,她是被魔惑去了心智才会这样的……

“我怕公羊大人屠老袋他们是为了和王的宝物,所以驱邪都是我按照虚真说的亲自来。是会有一点点苦痛……”

他也告诉她了,忍着一点,一下就会好。可是……

“缚妖锁、通神水、驱邪鞭、震孽杵……这些全都不管用……”

她竟那样看着他,那样的字眼竟会从她的口中喊出!

他知道,那些都是因为魔,那恶毒的字眼,都是魔在作祟!

“可她还是魔障着!符水,药,七天七夜做法,三十六天罡刺、十八星宿灯……后来,后来她好像好了。肯好好地和我说话了。她还让我与她到她的宫中去……”

然而,那魔却又……

他扑倒在地,狠狠抓着地面。

“虚真说,地宫里的阴气太重,与那阴阳池的缘故!她这样,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她,她……”

张屏猛一拍惊堂木:“一派妄诞胡言!佟杉,几十年前你是一木匠,偶尔遇见蒲氏女离离,继而尾随窥视。据你方才招供,当时的丰乐知县公羊逊,捕头屠某与上化观道人虚真等人,得知了蒲氏守护和王地宫的秘密。你等便抓住蒲离离,拷打逼供。蒲离离将你们带入地宫,自饮水银而死。”

“她不是自己喝了水银!”他厉声大喝,“是那魔……是那该千刀万剐的魔!是他一直缠着离离!他该死!离离心中爱的是我!有那墙上的诗为证。她将自己比做河边蒲,我是东山上的松柏,她想要永生永世与我在一起!”

张屏面无表情:“佟杉,你将自己的名字附会为东山上的松柏,但是蒲离离诗中的苍柏在东山,所指并不是你。东,意指东真国。真正与她有情的男子,是名东真国遗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