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人当真记仇了……村长心里抖着。然而他哪敢反驳,人如今还没把事情挑开说。
「大、大郎,不用的,真不用的!这麽点儿芝麻大的事儿,怎好麻烦县官大人——」
苏县官还真以为是小事,摆摆手,「那有何难,我便命——」
旁观的人群中,此时却冲出一汉子,忿忿大喊。
「杨大郎!你简直太阴险了!!我二叔明明身强体壮,哪有什麽难当重任的事儿了!你别胡言乱语!我知道,你肯定是因为记恨二叔让你租地,才要这般陷害的他!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喔。这麽小的村子竟也有斗争?
方公公跟苏县官登时心眼儿都转了转,等着听后续发展。
杨大郎夷然不惧,清楚说道,「你二叔以勾结税官、威胁於我,硬要强租我家之地。如此强人行径,自难当村长之任,我先前所言,可曾有错?」
听到勾结税官,苏县官看热闹的表情登时一变,愤怒拍桌了!!
「什麽!?勾结税官!?此事当真!?来人啊!这就拿下细问!!」
在场这麽多捕快了,一涌上前架都把村长架起来。
村长吓都吓死,惊慌害怕地立马就说了实话。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没有啊啊!!小的只是吓吓人而已!!千万没有的啊啊!!」
苏县官为自己的睿智点头,摸摸下巴。
「喔,原来只是吓人,那麽强租人土地之事应是不会有假。好,杨大郎,你所请之事,本官便准了!至於你这个村长,该审还是得审,今日本官顺道把人押走便是!」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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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苗禾家种大米的地都顺利租出去了。就按他们自己意思租的。
毕竟杨大郎家里的贡果、以及村长被撤被审的事儿,当天在村里就如火燎原地传遍了!而村长是怎麽被换的、为什麽被换的,多亏苗贵吼的那段话,背后原因也都被村里人猜的七七八八!!就连那些跟村长同伙的老头儿,一个都没漏掉。
大部分的人知道后,都是拍手叫好,大呼痛快!!
「该!!果然村长老早与那些个家有勾结!我早就觉得不对!」
「是啊!每次农活都是那几家的先!找的借口那麽多,原来啊!!」
「杨大郎当真干的好!!要是我,还没胆子直接跟县官这麽求了!」
「如今人家地位不一样了麽。没瞧县官对人多亲热。」
「那是啊。以为人发家了,没想到发成这样啊……」
「这是好事儿!跟你说,昨天镇上媒婆还上我家,问我家种不种果子!」
「镇上?嗨,那肯定是沾贡品果子的光,你可要帮你们家老三好好相相!」
「还有说,那是当然!」
虽说最后村长还是被官差给四肢健全地送了回来。勾结应当是没成罪的。
但人回来后,明显憔悴了一圈。问什麽都有些恍惚,那模样,也当真可叹了。
所以这事儿一过,村里人要路上碰见杨大郎或者苗禾,态度都大大不同。差不多把人供的像是最高领导似的,说话都恭恭敬敬。更别说一些爱说闲话的,之后嘴巴都闭的紧,再不敢轻易得罪人。
当然免不了也有几个恶胆横生的流氓小子,想潜进苗禾家的后山,瞧瞧那皇帝老爷都愿意吃的果子,到底长什麽样的。不过别忘了,入了山,除了有溪流切的河谷做屏障外,杨大郎还在后山外围多留了一圈野生树林没动,里头设下不少陷阱。
来捣蛋的不只得闪过陷阱,还得躲过毛毛们老远老灵的鼻子!它们都是息壤养大的狗娃子,就像大白一样特别聪明,也特别敏锐机灵。而头一个被逮到的,杨大郎半点情面都没给,扭着人就送官。
这下,一次两次公事公办的走官府,都让村里人深刻了解,人当真不是好惹了。为此一些个听到贡品而动了小心思的人,比如用乡亲情分去求的买下便宜果子、再往外卖的这些,基本都收拾起来了。
不过小偷这事儿苗禾没掺手,他忙着关注冬小麦的种植了。
今年开头气候就不太好,年头雪没多下,以致於秋天种下的冬小麦没有大雪覆盖保暖,反而有些冻伤的状况。进入春天无法补种,苗禾听二婶说着别人家的情形,就忍不住关心自家的。家家去问。幸好这次都是息壤改出的良种,耐冻力更甚一筹,长势听租地的人说,还比往年还好上一些。
稍稍放心后,紧接着就是四月。家里小忙一阵,又收了波梅子做脆梅。如今不愁销路,梅子醋也少腌了。这才忙完,镇上又有消息传回到了村里。
却是闽春卷了家里银两,丢下阿娘与汉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