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洛阳说你喜欢了我七年,那你这七年,”季岳沉默了一会,“有没有和别人上过床?”
陈思慕沉默了,时间像火锅店的抻面被无限拉长,并在陈思慕的上下嘴唇间旋转缠绕,季岳觉得自己像一块毛肚被陈思慕在红油锅里七上八下的涮着。
“你真的想知道吗?”
“还真有?!”季岳再也睡不着,踢开被子坐到陈思慕身上。
同为男人他也不是不能理解陈思慕,爱和性是可以相互分开甚至可以相互替代的,但他是陈思慕,陈思慕不该是这样的男人。
“没有发生你想象中的那种上床,但是有过一些性行为。”
“别给我狡辩!在哪!什么时候!和谁!干了什么!这种事有过几次!”
季岳说一句就戳一下陈思慕的心口窝,陈思慕被戳得发疼。黑暗中,他握住季岳的手。
“只有一次,和一个陌生人,在酒吧的厕所里,我喝醉了记不太清,只记得他给我口交,在你买了钻戒问我该怎么求婚的那天晚上。”
季岳不戳了,他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却被陈思慕抓得更紧。
“只有这一次,没有骗你,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全都告诉你。”
——予=溪=笃=伽=
季岳从陈思慕身上下来,继续背对他卧着,闷闷地说了一句,陈思慕,你真的很狡猾。
陈思慕庆幸季岳没再刨根问底,他其实并不想说。
那天季岳刚到家就让他坐在沙发上,兴奋又紧张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蓝丝绒的四方小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钻戒。
季岳说,请求你与我共度余生。
陈思慕的眼泪几乎要流下来,他有一瞬间真的以为季岳知道了所有真相后接受了他的爱意。但紧接着季岳就说,他这样向乔安求婚会不会太俗气。
金刚石被精致切割后可以象征爱情卖出高价,而真正的爱情被切割后却只有一滩血肉。陈思慕觉得自己不比钻石坚硬,他开始由内而外的碎裂,再不找个借口离开就会被季岳察觉。於是他说老冯找自己参加酒局,求婚的事等他回来再商量。
那晚陈思慕不要命的喝了很多酒,他和季岳的友情终於迎来了终点,即便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告诉自己不能去爱一个已婚的男人,因为这样的暗恋没有浪漫只有冒犯。
有很多人向他搭讪,男女都有,他无暇顾及。有很多只手摸他,他也无所谓,只要不影响喝酒。他喝到意识混乱,烟、酒、灯光、舞步、音乐、呕吐物,世间万物都平等而零碎的灌注他的脑袋,体内的悲伤叫嚣着要出去,从他的耳鼻眼口向外逃,最后流出来的却只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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