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曜是被宠着大的,天不怕地不怕,看到感兴趣的就要去碰一碰试一试。就连他怕沈修竹,其实也不准确,想想他实际上有在沈修竹身上吃过亏吗?只要沈修竹一收敛身上的气势,他就立刻露出肆意张扬的本性,哪里有怕的,就差直接踩在沈修竹头顶上蹦迪了。
因为宋景曜长得好看,傲娇可爱,笑起来又甜,周围的人都不自觉想宠着他。
就像现在,他要撸变成蛇的沈修竹,沈修竹就乖乖躺平,任他摸着玩,配合地当起了一只临时的小宠物,还是很宠主人的那种。
不过,这样的主宠温馨气氛到此暂停了。
就在宋景曜不怕死好奇那鳞片底下是什麽,正要戳一下的时候,蛇尾灵活一甩,避开了他的手。
宋景曜扁嘴,摸了个空,失望地叹了一声。
沈修竹心情复杂,表情也有些古怪。他一时冲动,没有竭力掩饰,而是放纵身体的变化,在宋景曜面前显露了原形,被气得失去理智,有些自暴自弃了。
宋景曜盯着他的反应,他一开始确实是逃避的,就像自己心里所想的那样。也是,一般人怎麽能接受得了身边的人突然变成了一条毒蛇,肯定会被吓到逃走。
沈修竹看到他要离开的背影,黑暗暴躁的情绪立刻翻滚涌动,眼神阴冷又偏执,脸色暗沉,一瞬间甚至忍不住想,干脆把人一口吞了好了,这样他就不会扔下自己离开了。
但吃了的话,就看不到他,灿烂阳光的笑脸,也碰不到温暖的皮肤,不能抱进怀里,不能亲吻,不能……
他舍不得。
所以,他选择用尾巴卷住宋景曜的手腕,让他走不了,还威胁他,说敢走就咬死他。不过,这也只是说说而已,他不愿意在宋景曜身上看到伤口,更不能是自己弄出来的伤口。
宋景曜乖乖不动了。他很满足,顺着他的手臂爬过去,盘绕在宋景曜腿上,自动自觉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是想离宋景曜近一些,亲近地贴着,头部靠着小腹,只是隔了一层薄薄的衣服,能很清晰地感觉得到宋景曜的体温,很温暖。
平日是人形的时候,不能有太过越界的亲密举动,既是因为宋景曜喜欢跟他对着干,也是因为他自己不太敢,怕宋景曜怀疑反感。而变成了蛇的模样,似乎突然能放开了,黏黏糊糊地缠着宋景曜。
可他怎麽都没想到,宋景曜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似乎很快就接受了他的蛇形态,满脸的好奇,戳戳这里,摸摸那里,像是把他当成一个什麽新奇的东西,眼里并没有害怕。
沈修竹想不明白,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宋景曜,无法理解他心里到底在想什麽。大多数人都是怕蛇的,即便不怕蛇,在发现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条蛇,也会被吓个半死,慌不择路地逃跑。反正不管怎样,都不可能这麽淡定跟逗宠物一样玩。
在宋景曜摸他鳞片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像被顺毛了一样,身心愉悦,很诚实地软成一滩水,懒洋洋地窝在宋景曜怀里,半眯着眼,很是享受,都没空想太多。直到那只手就要碰到不能乱碰的地方,沈修竹这才警惕地睁开眼,躲开的动作甚至有些狼狈惊慌。
如果沈修竹脸上不是覆盖满了鳞片,大概都要脸红得暴露了。
可宋景曜还不死心,又伸出了罪恶的小手,蠢蠢欲动。
沈修竹有些无奈地躲开,转而看着他开口问:「你不害怕我?」
宋景曜又一次扑空,失望地撇嘴,点头答:「当然怕啊,但谁让你颜值高,看着养眼,只要你不吃我就什麽都好说。」
吃他。
沈修竹还真有过这个想法,一双眼睛漆黑深邃,神秘莫测。
宋景曜伸手指戳沈修竹小巧的头顶,嘿嘿笑:「不过,就你这体型,想吃也吃不了。」
沈修竹沉默,没有把自己能自由改变体形大小的事情说出来,要一口吞了他其实很简单。但沈修竹是绝不可能吃了他的……不对,吃是要吃,但是另一种吃法,从头到尾,哪一处都不放过。
宋景曜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麽,仍坚持不懈想要摸摸那鳞片底下的东西,好奇心没得到满足。他低头凑上前,眯着眼观察,戳一戳说:「给我摸一下嘛,你又不会少块肉,难道还是什麽致命弱点,不能让人碰的?」
沈修竹抬头,因为距离太近,几乎差一点就要亲上,呼吸一窒,下意识向后退开了点,又停住。
沈修竹垂眼,淡淡说:「嗯,是弱点,每个男人的弱点。」
宋景曜眨巴了两下眼睛,起初没反应过来,终於脑子闪过什麽,瞬间脸涨得通红,尴尬得要死。自己刚才还一直想要碰……卧槽,太污了!
没有地缝可以钻,他只能很鸵鸟地双手捂脸,头顶差点都能冒烟了。
做的都是什麽蠢事!
沈修竹看他这样,歪了歪头,忍不住轻笑出声,所有的坏心情都消散而去。其实冷静下来想想就知道,景曜怎麽可能和裴深有什麽关系,自己不过是嫉妒心起,容不得他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沈修竹抬头,蹭了蹭宋景曜的手背,说:「我们回家吧,回我的家。」
宋景曜愣住,从指缝里偷偷看出来,有些纳闷,「不去公司了吗?」
沈修竹摇头,难得任性,「不去。」
终於把自己的秘密坦诚地暴露在宋景曜面前,他此时心情极好,甚至非常激动澎湃,还上什麽班,他只想把人卷回自己的窝里,打上标记,向全世界宣告,这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