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算很难。”船夫微微颔首,“他的屍体还是热乎的……”
言下之意,可以趁热。
“不过,我也有言在先……”船夫淡淡道,“他是在突破境界时倒下,还是跟黑暗牵扯到一起,很难说没有什么超出我掌握的意外发生,比如说本性改变。”
“如此,你确定还要将他拉起来吗?”
船夫问道,意味深长,“未必是友,也有可能是敌!”
“是敌是友,都无所谓的。”姜逸飞只是微笑,“现在有道友在此,他翻的了天吗?”
“可我不是永远的保姆。”船夫说道。
“那也足够了……一段时日之后,可以交给我。即使他心有不轨,我也可帮他重定三观。”姜逸飞笑着,此刻他极度的自负!
什么是重定三观?
这言外之意很吓人。
就像孩子不听话,多半是皮痒了,打一顿就好!
“你很有信心?”船夫轻笑,“也罢,就如你所愿,我来为他招魂!”
他漫不经心的扯出帝尊的屍骸,那早已破碎成千百份,但此刻却是被船夫给拚凑完整了。
丝丝缕缕准仙帝的道则交织升腾,极度的恐怖,虎死余威在。
不过,这些在船夫的眼中却又不算什么。
“呜呜!”
时间长河上起风了。
船夫施展大法,纵横古今,有一种无上神威,可让诸天、让万古,都仿佛要倾覆了。
帝尊焦黑的屍体中,有丝丝缕缕的黑暗在化去,凝练出一点纯净光明的血肉。
又借此为引子,在岁月长河上映照、显化,凝聚出点点滴滴残碎的灵魂印记!
“咦?”
忽然,船夫轻咦一声,像是有些错愕。
“怎么了?”姜逸飞精神一振,有所猜测,“不会出了意外吧?”
“是有那么一些……”船夫语气中带着些凝重,“黑暗加身,境界突破,又葬身在棺中……到此刻被我复苏,似乎的确有那么些玄妙的变化在发生。”
“不过,问题不大!”
在一个年轻人的面前,船夫还是想保持一下自己身为昔日仙帝的架子的。
——帝者无敌!帝者无上!帝者至高!
有什么问题能难倒他?不存在的!
默默的加大力度,最终虚幻的灵魂碎片构建、拚凑,一抹虚幻的形体浮现,帝尊的音容笑貌像是在这里重现了。
不过,到了这一步,就连姜逸飞都发现了,船夫口中的“变化”发生在哪里。
且,他比之更清楚一些!
这不是他的实力功参造化,而是因为人皇毕竟跟这位神话时代古天庭的领袖打过很多年的交道,针锋相对,又怎能不清楚对方?
可现在,真的有变化在发生——那张脸!
帝尊像是小小的整容了一下,面容发生了微调。
不多,只是一点点,乍看过去跟往昔差别不大。
但是,对於有铜棺主应激症的魔祖来说,这点差别他没有忽视——因为,那是有往叶凤雏靠近的趋势!
或许,现在变化的地方不多,还不明显。
可,若是姜逸飞推演成真,那乐子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在另一条时间线上,有人认为叶凡是帝尊相似的花……其实并不是。’姜逸飞心思变幻不停,‘叶凡虽然与帝尊说过许多类似的话,什么不信前生,不信来世,只尊当世的我……等等强者语录,但是其他方面却很不同,根本不算相似的花。’
‘神组织追寻的,其实是神娃,是成仙鼎的器灵,仅此而已——这才是跟帝尊一模一样的,真正的相似的花!’
‘因为,帝兵自古以来都被认为是古之大帝生命的延续,它们若超脱出来了,的确可以作为一朵相似的花,有同样的道果,有同样的面容。’
‘但现在,在这里……’
姜逸飞嘴角隐秘的抽搐了一下,‘帝尊,在被迫整容?’
‘青铜棺在发生作用吗?’
‘这是否在证明,除却它主动调整之外,在外部条件满足了许多因素后,也会触发被动,真的影响到其中的生灵?’
‘铜棺主因此多了个好大儿?’
‘这算什么?算是我搞大了祂的肚子咩?’
这么一想,魔祖心思诡异。
‘曾经,我年少时放荡不羁,犯了一点小小的错误,化身送子如来,麾下有上万佛子。’
‘后来,我更进一步,打造子母河,让广大男性修士也得享福音,为他们解决了不孕不育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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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像是迈出了史诗级的一步,如梦似幻,连晚年不详、不可名状的大修士,我也能帮助他多子多孙了!’
尽管姜逸飞先前是有这样的打算,可当真的发生在眼前,心中又有些发虚了。
‘铜棺为母我为父,繁衍子孙千千万……我这么做,不会哪天被人打上门,要求负责吧……’
他忽然间打了个寒噤。
姜逸飞觉得,自己是在触碰怎样不可测的深渊。
当他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他。
不过,他经过认真的思索,跟深渊热情对视,掏出了生殖科医生的职业医生资格证。
‘这都是为了这诸天万界,为了无数时代后的苍生……’
‘谁让高原不讲武德?能有十大始祖,十大路尽,称王称霸……’
‘迫使我这好人要变得比坏人更邪恶,更可怕才行……’
‘实在没办法了,只好苦一苦铜棺主,帮他体会到多子多福的快乐……’
‘正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三天帝怎么够?上万才符合铜棺主的霸气嘛!’
‘不然,还会让人怀疑铜棺主不行、不举呢!我都是为了他好!’
‘顺便,给我去探探路……’
姜逸飞魔性深重,此刻心中在低语。
‘日天日地日鬼神,再日铜棺证超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