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与真正的道尊同处,谁才代表了道尊这个个体?”
“这就是轮回的问题所在,亦是我所钻研的漏洞。”
“银骨始祖”忽然间平静了,没有喊打喊杀,他述说着,顺带瞥了荒一眼。
而后,他收回视线,从容阐述自己的道,自己的法,自己的理念。
哪怕彼此为敌,可他们又都是追逐超脱的同行者。
前方的道路看不见光,看不见希望,没有人确定自己一定能走到对岸,或许哪天就倒在了路上。
他们不怕死,因为他们早已品尝够了世间的绚烂与精彩。
相对於生命的结束和落幕,他们更希望自己的道,自己的大活,能在死后依然绽放,传递下去!
因为同行,所以交流。
因为希望,所以传递。
“银骨始祖”幽幽道,这一刻他的话音古老沧桑,仿佛是万古岁月前的回响。
“轮回本意,天意人心?”
“轮回前生,孰为真我?”
“真灵何来,孰为一也?”
“无存真灵,怎入轮回?”
“轮回不复,何以代之?”
始祖之音,激荡诸世,是道不尽的迷茫,是对轮回最彻底的解构。
道尊虽入主轮回,随时光荏苒,曾经视轮回为世间之“真”的他,竟走上了一条质疑与批判的道路。
他要去伪存真,借假修真……可,轮回真的是他所求的那个“真”吗?
如果是“真”,是不可动摇的真理……那么,当年的建造者,今朝又何在?
那无法寻觅到的史前,遗留下轮回路的文明,又是为什么落幕?
在求真中质疑,在质疑中探索,最终道尊开始钻轮回的漏洞,要干点大事。
这是与那位轮回建造者的惊心动魄的博弈,是跨越时光的对决!
道尊不带怕的,有本事那个人跳出来打他啊!
那他也认了。
事实证明,并没有人跳出来,恼羞成怒的抡起棋盘一盘子拍在道尊的脸上。
倒是他的老朋友们,在心心念念的惦记着他,念想着他。
这不是什么好事,但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银骨始祖”看向荒,传音道,“你很特殊。”
“……”荒凝神看去。
“在你的身上,竟也有轮回印的痕迹存在……你在弱小的时候,就走上了这条路吗?”
“很好……很好。”
“如果有朝一日,我失败了,永寂於世间。”
“而你若成功了,超脱了,还请帮我验证我的道果,看一看能不能登临那祭道之上的层次。”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荒传音反问。
“就凭现在这轮回之中我说了算!”
“银骨始祖”微笑,“荒,我很看好你。”
“你如今可谓是身兼我和长恒的道统之妙,可以成为我们最完美的杰作……”
“随着高原意识的出现,虽然这个特殊的生灵在战力上没有多少出彩的表现,但是没有人敢低估它。”
“谁也不知道,在那片土地上,它究竟有没有可怕的杀手鐧。”
“想要将之视为鱼肉,任意宰割的美好时代过去了。”
“单凭我亦或者长恒,恐怕都不再能撼动它,颠覆它。”
“但你,荒……你寄托了我们的心血,一颗完美的种子,在生死间轮回……大有可能啊!”
“银骨始祖”鼓励道。
“我觉得你在骗我,忽悠我,只是我没有证据。”荒低语道,不是很信任。
没有办法,他被坑的太惨了。
放眼望去,十个霸主九个坏,还有一个特别坏!
他们总想着怎么借刀杀人,让荒大热的天一身冷汗,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不争气的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老实人就该被欺负吗!
“不,我没有骗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银骨始祖”传音道,“荒,你有超脱之姿!”
“在这条路上,你只需要做一点小小的付出,那成功的希望就会暴涨!”
“……”荒斜着眼。
一点?
怕不是亿点吧!
“你看这长恒,是不是特别的眉目可憎?”
“银骨始祖”继续道,“我只是挡了你的路而已,他可是要取你的命啊!”
“这能忍吗?这不能忍!”
“他对你做的事情,难道你就不能对他做吗?”
“他要把你作为一颗完美的种子种在高原上,难道你就不能反手把他当成种子种在高原上吗!”
“他也成了种子!”
“他还拿自己的始祖身做了肥料,有对原初物质的抗性!”
“所以,他也成了你超脱的垫脚石啊!”
“你看,机会就在这里,要不要搏一搏啊?”
“你我联手,建立统一战线,搁置轮回争议,一起把他揍趴下,岂不美哉?!”
“银骨始祖”勾动人心,换来荒的一张“囧”脸。
“前辈,你猜,我为什么要闯轮回,踏轮回路?”他密语传音,意有所指。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
“我懂!我懂!你想要借助轮回突破!这……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嘛!”
“银骨始祖”笑笑,“要不这样?”
“我可以让路给你,甚至我昔日对轮回路增持的股份也可以转让到你的名下,不过……”
“要用你所开辟的那部分轮回路作为抵押,你看如何啊?”
恍惚间,荒似乎听到了浪潮声,是无穷无尽的坏水在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