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他们虽然对温寒客客气气的,但终究是外人,说不上几句话就无法为继了。温寒也发觉自己是个碍事的存在,程牧云又在远处蹲着看花圃,她坐了会儿就走了。

在温寒背影消失的一刻,那诸多抱怨都没了,几个在赌局之内的人开始变得沉默。

从热闹回到了冷清。

「付老板,」陈渊搓了搓手里三张牌,慢慢地,慢慢地,翻看点数,「你昨晚挂了彩回来的?」

付明挑起眼皮,没说话。

「啊?」小庄诧异,「和大和尚喝酒叙旧去了吗?挂什么彩?」

付明淡淡地笑:「别说我,陈渊,你做了这么多年他的影子,第一次被暴露在阳光下,感觉是不是挺奇特?」

周周继续洗牌,轻叹口气:「原来都知道了啊?」

小庄看了看他们三个,不吭声了。

这里似乎每一个人都知道了,知道那个在烈日下半蹲着一边翻看着鲜花,一边与浇水的印度年轻人闲聊的程牧云在做什么。

只有这个最小的男孩子,看起来似乎还没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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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寒回到客房,拉上窗帘,把自己丢入柔软的棉被中,没多会儿就睡着了,房间的熏香太催眠了。

手腕上,有凉凉的东西滑过去。

一个,又一个。

她轻嗯了两声,蹙眉,眯起眼,迷糊地看着程牧云把玩自己手腕上的那串廉价镯子。她手搭上他后腰,蜷着身子,将脸靠到他腿边:「我能不能买点熏香回家,我妈妈很喜欢这个。」

印度可是熏香文化的发源地。

带回去,养母一定喜欢。

「没问题。」他说着,就拉上了床边厚重的白色床帐。

好像是提前约好的一样,有仆人推门走进来,他们默认女客人已经睡着了,轻手轻脚地开始收拾房间。

程牧云微笑,继续一个个拨动她手腕的镯子。

偶尔碰撞出清脆响声。

温寒抽回手,引发了连串哗啦啦的响声……

她默默地,将那串镯子褪下来,塞到棉被下,暂时遮住了声音来源。毕竟她现在名义上还是他的妹妹,这样暧昧地拉上床帐独处,要是被人看到一定会各种想入非非。

程牧云眯起眼睛,因为她的做法而微笑。

温寒这些小动作让他想起了曾经在庙里看到的一只野山猫。总是小心翼翼在屋檐上走来走去,唯恐被人发现踪迹。然而那小野猫并不知道,自己那些细碎的脚步声,在他的耳中是无比清晰的。

程牧云的安静,让她放松了警戒,趴在他身边笑了笑。可还没高兴超过三秒,身边的男人就毫无预警地将她捞到身下,狠狠压住后,手探到那柔软的胸前,一粒,一粒地解开她的上衣纽扣。她挣扎不动,被强行脱下上衣后,眼看着程牧云从裤袋里摸出了几管颜料。

他是装着这些来的?

她惊讶看他,程牧云回视中有很浅的笑意。

他双腿分开,跪在她身体两侧,腰身低俯,用一种近乎於在折磨他自己的姿势,拿起了一管颜料。

颜料落下的瞬间,让温寒想起了一个画面。

她还能记得,日光是如何穿过树叶的缝隙落下来,而自己仰着头,迎着光,完全睁不开双眼……就是那时,他说过要重新给她手绘。

整个手绘的前半程,两个仆人都在床帐外轻声闲聊。

或许他们看到了跪在床上的男人身影,或许没看到,因为闲聊的声音太低,谁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仆人走后的半小时,他完成了这幅画,在等待手绘彻底晾干的时间里,终於告诉她,她背上画的是泰姬陵殿内的壁画。

泰姬陵,印度某任皇帝为妻子修建的陵墓。传说在这位宠妃死后,那男人一夜白头,彷佛随着爱妻的死,也耗尽了自己的全部生命。

温寒上次来印度时曾去过这个着名景点,殿内不允许拍照,但殿外的墙壁雕刻上去的砖红色花式很特别,她照下来过。

可惜相机丢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擅长手绘。」

「那段时间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做,就学了很多无聊的东西。」

她想了想,他指得那段时间,应该是做和尚的时候。

就在两人闲聊时,门被意外推开。周周发红的眼睛,让所有在这个房间里回荡着的温馨和暧昧都立刻消散了。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周周用俄语在轻声说着这样的恳求,完全没有被怀疑的怒火,而是失望后的身心疲累。

程牧云一言不发,手在温寒后腰轻推了推。

她知道他的意思,用最快速度下床,都来不及穿鞋,拎着就跑了出去。走廊里被赶出来的仆人正在怯怯私语,看到她这样出来,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然后礼貌地躬身退去。

小庄站在楼梯拐角,似乎是追着上来的。他看到温寒略有狼狈的样子,也尴尬笑笑,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啊,她正发着牌呢就忽然跑了,想追没追上。没打扰你们亲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