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小恩小惠不断,他们至少会卖力地第一时间把关键内容送到。�6�9�6�9拆开看了再重新糊好,有这种手艺的。虽然这是死罪,但难免万一。
当然了,只能打点本处驿馆能打上照面的驿传太监和御信脚夫。但是其他驿站的驿传太监和御信脚夫无冤无仇之下,又何必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替别人来害你呢?
平日里先打点好了,总算是多一重保障。
於是这都知监骤然成为地方上外派镇守及其他大太监之外最不能得罪的一个内臣体系。
孟传飞看着他离去,才十分慎重地先找到了王承勳家里的管家,让他迅速把手批御劄送到王承勳手上。
王承勳十分忙碌,因为他现在需要安抚许多运军将卒。
原因是今年运漕粮时,托他们夹带货物北上的人骤减,这意味着大家今年的收入锐减。
两天后收到了皇帝的手批御劄,他的心里更有底了。
两个参将,韦海贤和崔胜都在扬州城南面一些的运河畔。
这里一时还聚集了如今剩下的漕军十二总之中四个总的把总。
“漕粮为重,自然不敢耽误。但今年跑这一趟,运军兄弟们心里都是有怨气的。”韦海贤脾气更焦躁一些,闷声抱怨。
崔胜则没有多说话。
王承勳看了看二人:“这些事,我已经呈奏给陛下了。你们担心像遮洋总一样,又担心底下兄弟今年闹起来,这些事,陛下应该都知道了。”
两人都安静了下来,先听他说。
“去年差点出大问题,但陛下也早有布置,昌明粮行出高价买了许多粮,你们听了我的劝,让底下人都让出了一半的货。”王承勳瞧着他们意味深长地说道,“陛下也知道你们的功劳。”
虽然当时像是卖他这个漕军总兵官一些面子,何况收购的价格确实比以前高?
但得罪了不少以前的“老主顾”,倒好像今年没那么多人托他们带货是后果了。
“遮洋行里面,以前的官兵大部分都留了下来。他们今后如何,你们自有交道,且先看一看再说。其余诸总,现在不会改。即便将来要改,那也定是你们知道了他们到了遮洋行里用命之后过得如何,愿意改才能改。”
王承勳没有回避将来的这个问题,而后也马上说到眼下的问题。
“今年没那么多人让各总帮着带货过关,这事也不会亏待各总官兵兄弟。”作为漕军总兵官,他当然要能够为麾下谋福利,“至少等各总漕船都到了北边,昌明号已经准备了足够多的货要运回南面来。”
韦海贤不信地问:“就一家昌明号?这么多总,这么多条船?”
就算已经知道昌明号极其不简单,但漕军这么多总,一家昌明号备得出几千上万船的货?
“我不妨明白告诉你们。”王承勳两度入京,耳提面命,如今是身负重任的,“昌明号,名字胆敢不避讳,取了泰昌与大明各一字,正因为大东主是陛下,还有宗室藩王与诸多勳戚入伙。我说今年一定不会亏待漕军,你们不信?”
韦海贤心中剧震,今天总算知道昌明号的全貌,於是说不出话来。
“我既然能跟你们明白说这些话,那便是因为陛下也清楚漕军往年都是怎么过的。陛下自不会苛待漕军,遮洋总改制为商就是为大伙找新出路。但是自恃漕运之重,非要仍如往常一样允你们改漕船、夹带许多赚那点钱,那就是一来藐视朝廷,二来眼界太浅!”
他盯的是那些把总们,但韦海贤也低下了头。
“一个个的!虽然今年漕粮拖遝不少是实情,但你们底下的漕船,一路慢悠悠地走,如今才堆到扬州这里,接下来过淮时日必定要误不少船。怎么,你们也跟着江南士绅大户一起向陛下闹?”
“……末将不敢,实在是兑到我们手上就慢了许多……”四个把总都分辩了一句。
“装船起运之后,是一心在赶路吗?”王承勳沉着脸,“你们都守在扬州这边,底下千总百户们都在各处与往日富商四下商议,当我不知道?”
他看了看众人,开口说道:“如今三月底前,是没法子悉数过淮了。你们哪两总愿自承罪过排在后面?”
崔胜看了看两人,拱了拱手:“末将去年就蒙伯爷搭救,没有因为五府漕粮之事获罪,今年让末将来担这罪过吧。”
误了过淮时间,总要有人出来承担罪责的。
韦海贤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他,脸色阴晴不定。
被崔胜看过一眼的两人也脸色一白,咬着牙低头不说话。
“那就这么定了。”王承勳点了点头,“你们二总别在扬州耽搁了,快些赶去淮安吧。扬州哪有多少大商在这里?哪有许多货准备装船?我还是那句话,办好了差,今年不会亏待你们,莫非真让陛下看到漕军但凡空跑一趟就不愿运漕粮?”
韦海贤只能带着两人站了起来,抱拳说道:“末将遵命。”
等他们都走了,王承勳才拿出了手批御劄:“敢担罪责就好。陛下手谕已至,你们这下是奉旨等着了,并无罪过。就在扬州等吧,等昌明粮行在江南收好了足够多的新粮,自会运到此处,让你们一同运到北边。”
崔胜意外不已地看着他,另外两个把总也是惊喜交加。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先看看遮洋行。将来若是他们都发达了,你们眼红了也盼着改,漕军才会改。陛下允大伙赚钱,陛下是在找既保漕粮、又保税银、还让大伙赚更多钱的法子。来这里就是告诉你们,你们想到的,我都呈奏了,陛下也有安排!但凡听命敢任事,陛下都不会亏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