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藩没有反意,想造反的是一些贪得无厌的士绅!”�6�9�6�9“朕只明明白白告诉你们这些士子一句:这是谋反大案!”
“朕也只告诉你们这一次。既是来应考,就安安心心备考,别被一些居心叵测的逆贼利用了!”
这旨意传告的对象,只有从外地到京城来赶考、投宿在各处的士子们。
这旨意的内容让人感觉很惊悚。
这是第一次明明白白的把某件事定性为谋反。
泰昌元年江右程家劫毁漕粮、杀害运军,那不是谋反;江南上百家乡绅牵涉到大案里,也不是谋反。
泰昌二年厉行优免,自首免罪,大明各地那么多退了赃之后就“一笔勾销”的案子,更不是谋反。
唯独今年有些士子多嘴议论了楚藩的事,说楚王到底是不是私生子,楚王府到底藏没藏着一千多万两银子,这件事是谋反。
既然是谋反,涉案者便是不赦之罪,更是牵连家小的大罪。
京城外的京营那边,武举会试刚刚举行完,京营将士正准备着十月的全营较技。
本以为就像往年一般,凭了本事名列前百就能简在帝心,编入那个神秘的天枢营。
但旨意传下之后,先以去年名列前三的三营为根基,各成三路大军,每一路足有六千,即将开拔向地方,名曰拉练。
每一路都设参将一员,下有两游击及将官不等;随每一路南行者,还有军纪督察署督军御史一员、枢密院参谋一员、职方堂和武选堂郎将各一员。
这些人现在都到了武英殿枢密院开会。
枢密使田乐,枢密副使李汶、温纯,兵部尚书蹇达,还有李成梁都在这里。
“温副枢径直去南京。”田乐肃然道,“此番拉练,还是算作较技,但不是让你们去地方平叛建功!温副枢分管武选军纪,此次为行军演练,所至之处能够与百姓秋毫无犯,军容齐整,行军按时满员,便足称精兵!”
他看了看各路军的参将和游击、把总们,稍微停顿之后就说道:“说穿了,让地方都知道,京营已成。只要陛下有令,京营就能出现在需要的地方。闻令能战,令行禁止,这一路就是到地方亮个相。都听明白了吗?”
“末将明白!”
他们听明白了,其实就是去地方吓人。
但是不是真的会动手,是不是全无立功机会,那谁说得准?
反正闻令能战,这是必须的。
目前首先能确定的,就是陛下为此专备了内帑,行军一应所需不是一笔小数目。回来之后,该有的犒赏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连续两年京营较技之后的丰厚犒赏已经让他们心里有了期待:陛下是说到做到的陛下。
“回去点兵,再跟将士们说清楚!十月初一,陛下亲临城南检阅,礼毕开拔!”
京城里最先开始情绪紧张,这个时候皇帝对於部分士绅是在谋反的定性还没传出去。
王之桢才到江西不久。
在江西,如果荆王没有迁至湖广,那么本该有四藩。
但宁王宸濠之乱后楚藩,如今的江西只有位於建昌府的益王与位於饶州府的淮王。
如今益王朱翊鈏刚刚薨逝,赐諡为宣。益王府还在服丧,益王世子朱常氵迁在王之桢面前战战兢兢。
“楚藩的事既然已经传到这里来,那么陛下让我亲自跑一趟的意思,世子也听明白了。”王之桢看着已经四十三的益王世子再次强调了一句,“楚王血脉真伪是一回事,诸藩与国一体是另一回事。如今为了厉行优免,益王府上下莫要受地方挑拨,再惹出楚藩那样的祸乱来。”
“不敢,不敢……”
“便请尽快选好心腹使臣进京吧。陛下本就有心帮诸藩都找到出路,此前选了蜀藩、楚藩、潞藩三家,便是先试试。世子在江西,自然也听闻过昌明号了。这次群臣动议改革宗禄,陛下终归是要想办法让诸藩都放心的。”
“自然,自然……”
益王世子一点不听话都不敢显露,谁知道锦衣卫指挥使还带了多少人来?
他还要等到服丧之后安安稳稳地袭封益王之位呢。
此刻,江西的另一位藩王朱翊钜才刚满十八岁。
王之桢先到的是江西,这里虽然有过作乱的宁王,但也因此最好安抚住,或者说命令住。
从饶州到了建昌,把江西的两家藩王走完,他就要去湖广了。
皇帝命他先到江西,自然不是路过河南、山东的藩王不管。那边离京城更近,乖巧得多。
在山西、陕西的藩王离边军很近,也不用太操心。
最重要的,就是江西、湖广、四川这三省的诸藩。
湖广藩王很多,除了楚王,如今还有岷王、襄王、荆王、吉王、荣王、桂王尚存,再加上从蜀王分到湖广的华阳郡王。
湖广诸藩,现在恐怕也是最为心惊胆颤的。
王之桢想得一点都没错,当陈璘率领的一队战舰靠泊到武昌府城外之时,整个武昌府城都如临大敌。
就怕楚藩宗亲认为这是来平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