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和米拉波立刻按照约瑟夫事先吩咐的出声赞同。
布里安被一千万的军费吓到了,也立刻表示支持“说服”的方式。
奥尔良公爵更是一反常态地站在了王太子这边——什么说服?可笑!根本就是毫无政治经验的小孩子的臆想罢了。不过只要不出兵,他就能向英国大使交待了。
玛丽王后没想到儿子的办法竟然得到了这么多支持,於是颔首道:
“或许,你可以先试试说服他们。如果不行,再执行圣普利特侯爵的方案。”
约瑟夫向她微笑欠身:
“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
当天下午,约瑟夫在自己的书房里向乔安讲述着北非的部署:“突尼斯禁卫军是唯一的突破口。
“他们一直内部通婚,拒绝融入突尼斯本地人之中,并且极力压迫本地人。这导致他们在当地没有任何的‘朋友’。”
他突然话题一转:“您知道什么是政治吗?”
“啊?政治?”
约瑟夫直接说出了答案:“政治就是把自己人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而突尼斯禁卫军恰好犯了这个错误。他们把自己搞成了少数。
“与此同时,他们却占据了突尼斯绝大多数的财富。
“并且他们已没有了百余年前那样压倒性的武力优势。
“所以,现在只需要有人对突尼斯人加以引导,禁卫军很容易就会成为‘祭品’。”
乔安若有所思地点头:“殿下,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要从身份认同和教会两方面下手。”
约瑟夫将自己的计划详细讲了一遍,却发现乔安有些懵懵懂懂,不禁暗自摇头。看来,这位领事先生很难确保将计划完美实施下来。
突尼斯非常重要,不容有失。约瑟夫吁了口气,还是自己亲自去一趟比较稳妥。
小特里亚农宫。
玛丽王后的头摇得差点儿将天鹅状的发髻甩下来:
“亲爱的,你怎么能去北非?!那太危险了!据说,那里到处都是狮子。不行,这绝对不行!”
约瑟夫朝门口示意:“克索德他们会保证我的安全的。”
“不光有狮子,还有毒蛇、蠍子……”
约瑟夫无奈,只得拿出从克莱门蒂妮那儿学来的“绝招”,上前挽住王后的胳膊,缓慢而幅度均匀地晃着,低声道:
“求求您了!我会注意安全的。或者,我再多带些士兵去。”
“那儿还有食人族……”
约瑟夫紧紧抱住王后,将头埋在母亲胸口,继续央求道:
“好吧,我一直待在船上,这样总行了吧?如果您还不同意,我以后就再不来找您了!”
玛丽王后想了想,地中海没有什么致命的风暴,这样似乎还可以接受。
她终於松了口:“带上你的所有随从,按时吃饭,至少三天给我写一封信。”
“好的,好的,都听您的。”约瑟夫在玛丽王后的脸颊上轻吻一下,“谢谢您,亲爱的母亲,最爱您了!”
“我也最爱你,我的小心肝!”王后笑着刮了一下儿子的鼻梁,“那我去跟圣普利斯特侯爵商量一下,看让哪支军团护送你。”
“哦,不用麻烦他了。我已经跟维拉尔女公爵说好了,她的丈夫会亲自带3000穆兰军团跟我去。”
玛丽王后忙道:“3000人有点儿少,再拨给你500名瑞士卫队吧。”
瑞士卫队就是路易十六的亲卫队,最忠诚的瑞士雇佣兵团。
……
十多天后。
地中海北部,蔚蓝海岸海域。
威风凛凛的四级战舰“前进号”风帆鼓荡,推开海水,笔直地向南驶去。
在它的军官舱室里,佩尔娜虚弱地躺在床上,四肢瘫软,双眼半眯,鼻翼阖动,额头香汗淋漓,似乎刚干了什么重体力活一般。
约瑟夫将冰毛巾放在她头上,叹了口气道:
“您以前都不知道自己晕船这么严重吗?”
“我……我这是第一次坐船。”女孩如精灵般碧绿的眼眸中满是歉意,虚弱地说,“真的很抱歉,殿下,本想沿途照顾您,结果却让您反过来照顾我……”
“没关系,您不用这么客气。”约瑟夫待她沉沉睡去,这才回到船上的军官会议室,对正在伏案查阅资料的几名历史学者道:
“诸位辛苦了。请问,有什么进展吗?”
学者们忙起身行礼,为首的一人道:
“殿下,突尼斯主要是当年从埃及来的阿拉伯人和柏柏尔人,要说他们与法兰西的联系。
“似乎只有二百年前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卡洛斯一世征服了这里……”
约瑟夫点头:“请说下去。”
这就是他安排给历史学者们的任务——论证突尼斯人和法国人同宗同源。要想把自己人搞得多多的,当然大家都是亲戚就最好了。
那学者抹了把汗水,声音低了不少:
“而法兰西也是当年从神圣罗马帝国里分出来的。”
当然,这个分出德、法、意的神罗,和后来的神罗根本不是一码事。现在的神罗只能算是强行攀附罢了,既不神圣,也不罗马,更不帝国。
学者感觉要把一生的牵强附会之力都耗尽了:
“所以,这个,这个……要算起来,法国人和突尼斯人都能算是罗马的子民。”
“很好!就是这个。”约瑟夫赞许道,“请您再多找些历史证据,交给作家们写成文稿。”
历史学者眼皮抽了抽,带着哭腔道:
“殿下,这怎么可能有证据……”
“这种事情嘛,不用太严格。”约瑟夫朝他眨了眨眼,“有时候也可以让作家先生帮您构思证据。”
“这……遵从您的意愿,殿下。”
等“前进号”行驶到邦角海域时,一份《突尼斯起源分析》已摆在了约瑟夫的案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