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句,绣玥的怒不可遏才稍解了些。
她松开了抓着皇帝衣襟的手,目光却还沉着不看他,转过身便要下床去:「既然皇上无恙,嫔妾告退了。」
「别走。别走啊。」皇上跟上去将人一把捞了回来,搂在自己怀里:「一粒药,换朕得一心人,朕宁愿如是。」
「朕在这一刻明白了,你的不喜欢朕,比这宫里所有的喜欢朕都情真意重。」
绣玥脸有点红,「也没有皇上说得那般好。」
「你若还是觉得心疼,过几日朕命内务府找出一千颗足两重的金珠给你送到延禧宫去,就当这丹药是朕跟你买的,还不成么。」
一千颗金珠?绣玥愣了愣,满是阴霾的脸色转晴了几分。她到底还是不大高兴,背对着身子嘟囔着,「可到底是白瞎了那一粒救命的丹药阿。」能救人一条性命,实在是可惜。
「有何可惜?」皇上的心情一整晚都很好,「从今以后,她们也不必在朕跟前非议你对朕的居心。至於不详之说,经过钦安殿那一晚,皇后和謕妃也不能再说什么。」
「只是这手腕上方的黑色疤痕,」他轻轻皱眉:「经过太医院数日来的诊治,却始终不能消除。」
「这个没什么,」绣玥仍旧别扭着,嘲讽道:「皇上一千颗金珠买来的保命丹,要是连这点痕迹都消不掉,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皇上笑了几声,「一千颗金珠朕都给了你,还对朕冷嘲热讽,可真是贪心不满足阿。」
他贴近绣玥几分,「那你还要怎样,不如,就由朕来伺候你。」
这句话,半个时辰之前就盘在他的心底。原本还有许多的话想与她说,想想,还是明早晨再说罢。
现在,他多一刻也不想等。
绣玥的脸蹭地红了,她伸手推了一下贴近后背的滚热的胸膛,「皇上开什么玩笑,嫔妾要回宫去了!」
说着便要逃走,被人先一步打横捞回来压了下去。顒琰每晚对着秀贵人那个浓妆脸,不知肖想她这副身子想了多少个日夜,每每煎熬,更促使了他对皇后越发冷漠。
「朕想着你,为你忍了多少个晚上,旁的朕都能依你,现在你想走,朕可不答应。」
从来冷落她,过不好的都是他自己。这一回,忍得实在是有点久了。
「皇上,您身上还有伤呢,」绣玥看他的样子,好像自己如同一只猎物被上下打量着,她有些怕,「嫔妾只要那一千颗金珠就好,丹药的事儿嫔妾不再提了,」她小声求一句:「您饶了嫔妾罢。」
最后一句话,绣玥觉得自己说错了,皇上听到这几个字,就好像失去了常性一样,再听不进她说的任何话,如同一只红了眼的野兽,这一晚上,每隔一段时间,房间外守候的奴才们便听她不住地痛苦着重复这几个字。
「皇上饶了嫔妾……皇上饶了嫔妾罢!」
绣玥这一晚上什么都被迫试过了,皇上从未这般地发狂。
她的身子被平放在冰凉的桌案上承恩的时候,心里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在不住咒駡着秀贵人,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伺候的皇帝,原本皇上前些时日已经渐渐懂得体贴,懂得在这方面体谅她,让她少受些苦,才过了这么些日子,他就好像许久未曾纾解一样,不但完全打回原形,反而还变本加厉!
「朕伺候如贵人,如贵人还满意么。」
这一晚,皇上的问题,她若是不答,或者答案不满意,后果她便会更加承受不起。
吃了几次苦,绣玥一边小声地抽泣,一边麻木应着话。
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渐渐昏迷了过去。
皇上是何时离开后寝殿的,她完全无知无觉,一点声响都没听到。
直到巳时,人才恢复了点意识,悠悠醒来。几个宫女怯生生地无措站在龙床前,似乎是在等着她转醒。
「如……如贵人,容奴婢们伺候您沐浴……」
瞧她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再瞧瞧整个后寝殿走动的宫人的神色,回想起昨夜寝殿里那样大的动静,她们想必都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绣玥一刻都没有脸待下去了,她想要起来,才发现,自己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那个宫女跪到床沿边,「贵人,还是奴婢们伺候您沐浴罢,圣上特意有吩咐,让奴婢们一定伺候好了您,过一会儿,圣上就回来瞧您了。」
「您想用什么,想吃什么,都跟奴婢说,奴婢马上去办。」
「给我找件衣裳,我要回延禧宫。」
一排宫女都跪下了,「贵人,不成的呀,圣上有吩咐,您不能出养心殿,您行行好,您可千万不能出去呀,否则奴婢们担待不起。」
一个胆大些的宫女小心着提议道,「还是伺候您先沐浴更衣罢。」
绣玥遍布一身的狰狞青紫於痕,昨夜她左肩几乎被皇上用力扯得脱了臼,他总是热衷於让她千百倍屈辱的姿势,现在让这些陌生的宫女给她沐浴,她死都拉不下这个脸。
「给我找件衣裳,送我到围房,我自己沐浴。」
「贵人小主,皇上吩咐了,您身子疲累,就让奴才们伺候了在后寝殿里沐浴。不必按规矩到围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