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我有一个秘密 西西特 15191 字 25天前

戴老板抓着黄单伸过来的手,努力爬上来了。

俩人都在喘气,一时发不出别的声音。

黄单浑身肌肉在以痛苦的频率颤动,心脏也往肋骨上撞,咚咚咚的乱蹦。

戴老板抆额头的细汗,字里行间都是感激,「谢谢你啊宋少爷,我真以为你对下我不管了。」

黄单拽掉手上的布条,没多说,「走吧。」

戴老板爬起来跟在后面。

山洞里面潮湿,脚下的石头有青苔,很滑,一不留神就能摔倒。

黄单的袖子被戴老板抓在手里,他走一步,就受牵制,等於是在拉着对方,「戴老板,你能自己走吗?」

戴老板喘息,「宋少爷,对不住啊,我这鞋不好走的。」

黄单,「……」还是省点力气吧。

他们走出山洞,视野开阔起来,发现所在的位置是在钺山。

知道是什麽地方,恐惧依旧没有减少一分一毫。

黄单爬上来的途中摔过很多次,浑身都是伤,为了把戴老板拉上来,两条手的肌肉都拉伤了,现在还在抖,他的膝盖,腿部掉了好几块皮,走的很慢,越来越慢。

每迈出去一步,黄单都没有信心还能迈出第二步。

早就走在前面的戴老板停下来,「这样不行,我们这麽慢吞吞的走下去,妖会发现我们的。」

她看看四处,扭头说,「宋少爷,要不你找个地儿藏起来,我一个人先下山吧。」

黄单抬起流着泪的眼睛。

山里静的骇人,云遮住月,一切都很模糊。

戴老板说,「等我下山了,我一定去你府上通知老夫人,叫人来接你。」

黄单抹掉脸上的泪水,身上不知道哪儿最疼,他抿着嘴唇,没有发出什麽声音。

戴老板说,「宋少爷,我……」

黄单打断,「好。」

「那你保重。」

话落,戴老板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跑了。

黄单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就不行了,他靠着树跌坐下来,手伸在半空,想碰身上的伤,又不敢碰,「系统先生,女人能信吗?」

系统,「在下不了解女人。」

黄单说,「我也是。」

现在怎麽办,他这样子,天亮了都不能走到山下。

戴老板的选择,是人的本性。

此时此刻,黄单不愿意对那个女人做过多的评价,他舔舔干裂的嘴皮子。

老太太一心为孙子着想,是妖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刘楚应该不是妖,只想跟他搞好关系。

剩下的,就是赵老头,叶父,黄单心想,他是不是可以把目标定在他们中间了?还是有遗漏的什麽人?

戴老板的嫌疑洗掉了吧?

如果她是妖,在坑里搞一出戏,那黄单就真的怀疑人生了。

只剩下一次机会了,不能像上次那样草率,必须亲眼看到妖出现,再填。

黄单在算计,如果妖现身,自己能否在断气之前填上答案,完成任务。

两种结果各占一半的几率。

可以赌。

毕竟就现在掌握的那些线索而言,不能将目标锁定在某个人身上。

黄单的心态发生变化,就没那麽急了,他在地上瘫坐许久,扶着树吃力的往前挪步,疼的走不了就坐下来。

不远处的树丛里有响声,是枯叶被踩碎的声音。

有人来了。

黄单屏住呼吸,手捏住一根粗树枝,神经末梢紧紧绷着。

那串脚步声在黑夜里的林间响着,越来越近,高大的身影慢慢变的清晰,是刘楚。

黄单还处在呆愣之中,男人就朝自己这边飞奔,将他用力抱住了。

刘楚勒住青年,呼吸乱的不成样子,他粗重的喘息着,呢喃着,重复着,「没事就好。」

黄单说,「你轻点抱我。」

刘楚亲他的头发,亲他的脸,亲他的眼睛,亲他的鼻子和嘴巴,嘶哑着声音说,「两天了,我找了你两天。」

黄单一怔,他以为一夜都没过去,没想到已经过了两天。

老太太恐怕一直在禅房里为孙子念经。

刘楚闻到青年身上的腥味,呼吸一紧,紧张的视线上下扫动,发现了好多处血迹。

他蹲下来,伸手去碰青年膝盖位置破开的裤子,那里有一片血污。

黄单说,「疼。」

刘楚不碰了,起身把他拉到背上,手掌托住他的屁股,「手搂着我。」

黄单照做,搂住男人的脖子,牵动到身上的伤,他连连抽气。

刘楚小心避过地上的草藤,尽量走的平稳,「疼了就哭,别忍着,我不笑话你。」

黄单把脸埋在男人的脖子里,汗臭味往鼻子里钻,还混着馊味儿,他哭着说,「你身上怎麽这麽臭?」

刘楚没好气的说,「我的大少爷,这两天我为了找你,跟一条狗一样,在整个镇子里疯跑,衣服也没换,还是你出事那天穿的,能不臭吗?」

黄单摸到男人的下巴,胡渣硬邦邦的扎手。

「胳膊腿都在就好。」

刘楚的嗓音低下来,气息浑浊,「我一阖眼,就是你四肢不全的样子。」

黄单能感觉到男人的恐慌,「对不起。」

刘楚扯开一边的唇角,「不用跟我说这个,要说的话,也是我谢谢你,把我的大少爷完整的带到我面前。」

黄单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

刘楚说,「我怀里有饼,四毛给的。」

黄单把手伸进男人的衣襟里面,触手一片湿热。

刘楚的呼吸粗重,「少爷,我让你摸饼,你摸我,你这是找事呢,嗯?」

黄单说,「你淌了很多汗,衣衫都湿了。」

刘楚的额角一抽,「你信不信,你再不把手拿出来,我裤子也会湿?」

「……」

黄单摸出饼,拨开外面的那层油纸,拿到嘴边啃,很硬,有芝麻香。

刘楚边走边说,「先吃两口垫垫肚子,回去了再吃好的。」

黄单啃一口,把饼递到前面,「你吃。」

刘楚说,「我又不饿。」

他刚说完,就有一串咕噜噜声,「你肚子又叫了。」

黄单说,「不是我。是你。」

刘楚还在嘴硬。

黄单说,「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刘楚听到一个响声,他扭头,「你把饼扔了?」

黄单说,「扔了。」

刘楚在地上找,没找到,他骂骂咧咧,「他娘的,那饼我从早上留到中午,又留到晚上,就想着什麽找到你了,就给你吃,你竟然给我扔了,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黄单的声音里透着笑意,他浑然不觉,「骗你的,我没扔。」

刘楚,「……」

黄单把饼递到男人嘴边。

刘楚就咬了一小块,声音模糊,「敢玩我,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你!」

黄单愣了愣。

将饼咽下去,刘楚问道,「那天是怎麽回事?」

黄单说,「不知道,当时我在后院,突然就失去了意识,醒来就到坑里了。」

刘楚的脚步一停,「坑?什麽坑?」

黄单说,「西边有个山洞,坑在洞里,周围有很多爪印。」

刘楚皱眉,「明天叫几个人上山查看一下。」

「好哦。」黄单想起来什麽,「你过来时,看到戴老板没有?」

「没看到。」

刘楚的语调一变,「戴老板也在那个坑里?那怎麽没跟你一起?」

黄单说,「我受伤了,走的慢。」

刘楚的脸色骤然阴沉,「那娘们忘恩负义,真不是东西。」

黄单说,「不提她了,我身上疼。」

「搂紧点。」

刘楚把背上的人往上托了托,他的脚尖点地,飞速穿梭在山里。

黄单在自己的房间醒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老太太布满皱纹的脸,和他初次穿越到这个事世界时的一幕重叠了。

宋邧氏的双眼里有泪光,情绪很激动,「阿望,你这两天到哪儿去了啊?」

黄单没隐瞒,将事情简短的说了,他留意老太太的表情变化。

宋邧氏握紧孙子的手,没说别的,只是说着和刘楚大同小异的话,能回来就好。

黄单身上的伤被处理过了,「奶奶,刘捕头走了?」

「别跟奶奶提他。」

宋邧氏的脸色顿时就变的不好看,「当初那刘楚信誓旦旦,在奶奶面前说会保你周全,结果还让你陷入险境。」

黄单说,「不是他,我回不来的。」

宋邧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躺着吧,晚点再说。」

黄单拽住老太太的手,「奶奶,意外不是谁能预料的,刘楚如果没有一直找我,一刻不停的找,一次次的进山,我会死在山里。」

宋邧氏拍拍孙子的手,转身走了。

黄单看着天花板,他有些头晕目眩,意识沉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那两天在坑里伤了元气,黄单的身体很虚,使不上来力气,昏昏沉沉的,清醒的时间短,没过多久就又睡了。

这麽躺了快三天,黄单身上的伤在不特地用手按的情况已经不疼了,可他还是没恢复,「系统先生,你给我的营养液没有什麽副作用吧?」

系统,「没有的。」

黄单问道,「那我这是怎麽了?」

系统,「在下猜测,是相思病吧。」

黄单,「……」

房门是关着的,门外有下人看守,每天来看黄单的除了老太太,就是娟儿,给他端药,抆汗,递水。

娟儿不会说话,黄单问什麽,她都只能点头,摇头,或者啊啊。

黄单跟娟儿打听戴老板的消息,娟儿摇头,他不确定那意思是人没回来,还是不知道情况。

没办法,黄单只好把管家喊来了。

管家说,「戴老板没回来过,也没什麽消息。」

黄单的眉心蹙了蹙。

那个女人在镇上待了那麽多年,去钺山的次数不会少,看她当时的反应,很熟悉下山的路,腿脚又健全,哪儿都没伤着,跑的很快,他都回来了,对方怎麽还没踪迹?

管家说,「少爷,没什麽事,我就出去了啊。」

黄单把人叫住,「管家,刘捕头呢?他有来过吗?」

管家面有异样,「没有。」

黄单哦了声,看来那男人来了,是老太太不让进,有意为难。

管家离开房间,就往大门那里去了,之后又去禅房,「老夫人,刘捕头还在门口。」

宋邧氏拨着念珠,「让他站着,爱站多久站多久。」

管家说,「少爷问过了。」

宋邧氏拨念珠的手一顿,又继续,「阿望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跟谁都不亲,就偏偏跟刘楚亲上了。」

管家说,「老夫人忘了吧,前段时间少爷去照顾刘捕头,想必是那时候处的感情。」

「这回是少爷危难之际,是刘捕头将他救了,他过问也是正常的。」管家又说,「少爷像他爹,是个很善良的人,懂的感恩。」

宋邧氏阖眼念经。

宋府门口,刘楚抱着刀,背靠在石狮子上面,长腿斜斜叠在一起。

四毛看不过去,「老夫人是怎麽想的啊?要不是老大拚死拚活的找,她的宝贝孙子能活着回来?不把老大请进去,好茶好水的伺候着就算了,竟然还拦着不让进,真不识好歹!」

其他捕快点头称是。

「宋家是镇上的大户,老夫人根本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虽然老夫人不怎麽样,但是宋少爷的为人还是不错的,值得一交。」

「是啊,我看他跟老大处的……」

刘楚不耐烦的吼,「你们有完没完了?都闲的没事儿干是吧?去教场跑圈去!」

四毛拍脑门,「哎呀,戴老板还没找着呢,我得赶快去找了。」

其他捕快立马跟上,「还有我还有我。」

弟兄们都走后,刘楚脸上的不耐烦消失,被压在底下的焦虑和烦躁翻涌出来,在他的眉眼和面上铺展开来。

他摸摸石狮子的脑袋,自言自语,「好几天没见了,怪想你的。」

下午,娟儿慌慌张张跑出去,对着门外的下人啊啊个不停,下人探头去看,惊的脸色一变,连忙跑去禅房。

黄单陷入昏迷。

宋府乱了。

镇上有名的大夫全被请到府里,他们在床前把脉查看,都直摇头,说宋少爷没什麽问题,就是找不出昏迷的原因。

宋邧氏叫管家去请洋大夫。

那洋大夫来了一检查,也说病人身体各方面的技能都很好。

但是,人就是不醒。

这府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难免就有人嘴巴不严实,把风声给放了出来,还有的在暗地里窥视,故意煽风点火,等着看热闹。

夜色深沉。

房门口站着几个下人,他们没闲聊,在那高度戒备,冷不丁听见一个响动,都警惕的问,「什麽人?」

那响动又有,就在不远,几人寻声而去。

房门被推开,又掩上了。

刘楚走到床边,看着床上双眼紧闭的青年,「宋望?」

青年没有反应。

刘楚把刀搁在床沿,他坐下来,伸手去摸青年的脸,「平时你不让我摸,说疼,这会儿怎麽不说了?」

「你再不说,我挠你痒了啊。」

刘楚把手伸到青年的领口里面,粗糙的掌心贴着他的脖子,「痒不痒?」

青年依旧没反应。

「大少爷,不是我说你,回来了还不省心,你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吗?」

刘楚握住青年的手放在唇边,一下一下亲着,他低头,唇贴在青年的眼皮上,嗓音低柔,「差不多就行了,别睡太久,我明天再来看你。」

一夜过去,天就变了。

宋家虽仅仅是镇上的大户,可宅子建的却是气势不凡,灰瓦白墙之间矗立着一座高大门楼,门楼的门楣之上精雕细琢,刻有流云走兽很是生动,雕刻左右对称,中间挂着一华美牌匾,上书「宋宅」二字。

今日就在宋宅的正门门口来了一群人,领头的正是族长。

族长的身边站着一位驼背老妪,只见她白发苍苍,却在头顶揪起一撮小辫,骨瘦如柴的身上套着一件宽大的拖地长袍,神情淡然。

她正是远近闻名的神婆。

谁家要是发生个什麽怪事都会请她来看,只是她的要价不菲,普通人家一般是请不起的。

在他们二人的身后还跟着一群人,是以一位强壮教头为首的一群教员,显然他们也都是族长的手下。

在这一群教员之中还散乱的跟着几个镇上的百姓,他们都是这镇上有些威望的人。

今日被族长特意请来的。

自从宋望回来之后,镇上人心惶惶,一种流言渐渐的占据了人们恐惧的内心。

那就是宋家的大少爷宋望与妖怪勾结,一起害死了酒楼的戴老板。

由於他长期与妖股接触沾染了妖气,才导致他的长时间昏迷,族长带着神婆和一群人来到宋宅,正是因为这件事。

宋宅的大门很快便被打开,宋邧氏带着一群下人走了出来,「不知族长今天兴师动众来到这里,所谓何事?」

她知道这群人是冲着自己的孙子来的,没给好脸色。

族长神情威严,开口说道,「老夫人,如今镇上妖怪害人,宋望更是不幸沾染妖气陷入昏迷,数名大夫都无法诊断,对於这件事我也是痛惜,如今我帮忙请来远近闻名的第一神婆帮忙看病,还请老夫人让我们进去看看吧。」

宋邧氏一语道破族长的心里,「什麽帮忙看病,族长,你带这麽多人来想带走我的孙子吧。」

族长被宋邧氏猜出真正的意图,却也不尴尬,显然是有备而来,「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来意,就请把宋望交出来,如今宋望沾染妖气,放在宅中很是不吉,需要神婆立即做法驱除妖气。」

宋邧氏义正言辞的喝问道,「胡说,什麽不吉,我孙子如今是我宋家唯一嫡系传人,他要是因为做法有个意外,那才是大大的不吉,百年之后我们宋家还能不能存,都是个天大的疑问,作为宋家族长,你难道就不替我们宋家考虑吗?」

「我正是因为替宋家的未来考虑,才会有今日之举,宋望沾染妖气,更是有戴老板的失踪有着莫大关联,我们怀疑他联合妖怪,杀害了戴老板,作为族长,我绝不能允许宋家的嫡系中出现这样居心叵测,沾染妖气之人。」

族长神色微怒,大义凛然道,「不过看在宋望是嫡系唯一传人,老夫人你也为宋家贡献巨大的份上,我可以免去宋望的族规惩罚,但是驱除他身上妖气的法事是一定要做的。」

「你们休想,神婆的做法方式我也是亲眼见过的,那根本就是把活人往死路上逼,我孙子本就体弱,怎麽可能受得了,作为宋家族长,你是想绝了我们宋家啊,咳……」

宋邧氏的岁数大了,身子骨不好,在孙子昏迷不醒,又诊不出来毛病后,就急的没休息过。

如今一听有人坚持要给自己的孙子做法,而且这人正是他们宋家的族长,她顿时怒火攻心,捂着自己胸口大声咳嗽起来。

「宋家不会绝,嫡系传人只有宋望一人没错,可宋家的旁系确是枝繁叶茂,优秀子弟无数,老夫人不管你今天让不让,我都会行使族长的权利,带走不祥的宋家族人宋望。」

族长对宋老太的病态不为所动,严声说道,「今日我也请来了几位在镇上德高望重的老人,他们的看法也是和我一样,捉拿宋望举行驱除妖气仪式。」

说着族长便请出了几位镇上的老人,向宋邧氏连续施压。

宋邧氏的脸色涨红,剧烈咳嗽起来。

「咳……今天你们谁想进这个门,除非踏着我的屍体进去。」

宋邧氏手中的拐杖狠狠地砸向地面,却因为一个步子不稳,差点栽倒在地,幸亏管家眼疾手快的将她扶起。

「既然你如此宁顽不灵,置族规於不顾,拚命想要护住宋望,那我今日只能行使我族长的权利了。」

说完族长便一挥手,他身后的教头与教员一拥而上,同宋宅的家丁仆人们扭打在了一起,地上的尘土飞扬,各种惨叫哀嚎声响成一片,场面十分混乱。

宋邧氏大声怒斥着族长,她没想到族长真的敢和他们宋家的嫡系用强,想要大声阻止众人,却因为忽然一个呼吸不畅,一下子气晕了过去。

而门口的乱斗很快也停歇了,这些家丁仆人哪是是教头教员的对手,很快便一个个的哀嚎着瘫倒在地。

一些教员在族长的示意下,冲入了宋宅,顺利便将昏迷的黄单给抬了出来。

黄单被他们放到了族长与神婆的面前。

神婆上前仔细打量着黄单,并指点了点他的天灵,然后又闭目掐指装模作样的算了算,忽然她眼睛猛的一睁,拍掌大叫道,「没错,这人确实是妖气入体,而且已深入骨髓,如不立刻进行做法的话,怕是要异化。」

「异化?神婆你向大家解释一下,什麽是异化吧。」

族长神色一动,对这神婆说道,此时宋宅的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村民。

「异化就是沾染妖气很深的人,也就想宋家大少爷宋望这样的,如果妖气长时间得不到驱除,身体便会产生变异,从此失去理智,变成以人血为食的半妖。」

「什麽?」

众人听了神婆解释,全都大惊失色,没想到沾染妖气的后果会这麽严重。

那宋少爷岂不是要变成……

幸亏宋族长秉公办事,将宋少爷给抓了起来,否则镇上如果再多个喝人血的半妖,那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真是没有太平日子了。

在百姓的一片赞扬和支持声中,黄单被抬到了镇中心的一块空地上,空地中央高高的堆砌着一捆捆的柴火,柴火的旁边有一口巨大的铁锅,早已被支起。

神婆先令人放下昏迷的黄单,然后她便走到这口大锅前,围着大锅不断走起来,双手不断的胡乱比划着,口中还念念有词,旁人也听不清她到底在嘀咕什麽。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神婆才停了下来,她抆了抆了头上的汗珠,道,「来人,取我的法器和无上神鸡来。」

只见一名小厮模样的人,在点头称是之后,从辆破牛车的后面取了一面旗子和两只秃毛鸡。

神婆接过旗子点了点头,在宋望的头顶挥舞着旗子,然后开口道,「取无上神鸡的灵血来。」

「咕咕……」

小厮随即就与两只鸡剧烈的搏斗起来,在一阵鸡的惨叫,落了一地的鸡毛之后。

小厮将一碗鸡血端了上来。

神婆接过鸡血,看了看小厮的脸,冷哼了一声,

此时小厮的模样实在有些狼狈,只见他脸上留下了几道鸡的抓痕,头发散乱还缠着几根鸡毛,最不堪的是衣服上竟还占着几块鸡屎。

为了不让这小厮在大庭广众的继续丢人,神婆赶紧挥手让他下去。

手指沾了沾鸡血,神婆在黄单的身上画起画来,不过这在围观的人们看来,神婆这是在画符,以人体为符,这是一种极为高深的法术。

在乱画了一通之后,神婆清了清嗓子,捋了捋她头上的小鞭子,一本正经的道,「好了,法事已经准备完毕,现在我们就开始正式驱除妖气仪式了。」

「让开,都让开,神婆的法术威力很大,大家离远一点。」

此时神婆的小厮配合的吆喝起来,得意洋洋的驱逐的人群,那些离的近的镇民也被他吓了一跳,纷纷退后,深怕被神婆的法术波及。

铁锅里早被人装满了水,水已经开了,有几名教员还在不断添着柴火。

远处的族长静静的看这一切,他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着什麽。

在人们的一片惊呼声中,黄单被抬向了铁锅,锅里的水开始滚滚翻腾,冒着炙热的蒸汽。

就在黄单将被扔进铁锅的时候,他醒了。

第一反应是好多人,第二反应是好热,有烟,起火了,第三反应是自己的身体是飘着。

黄单无意间瞥到那口大锅,他往下看,锅底堆着很多木柴,柴火猛烈燃烧着,而他自己被四个人抬在半空,这架势,活脱脱就是水煮肉。

「……」

黄单不知道发生什麽事了,他最后的记忆是喝完药就睡了。

鬼知道睡醒了,就要被丢锅里煮。

神婆看到黄单睁开眼睛,她当场就吓一大跳,尖着声音喊,「不好,妖要作乱了,快,快扔进去!」

众人不断后退,害怕,又好奇。

黄单被烟燻的眼睛睁不开,眼泪不停往下流淌,「系统先生,我要死了。」

系统,「死不了的。」

黄单不信,大锅就在眼前,抬着他的人手一松,他就会皮开肉绽。

电光石火之间,黄单感觉天旋地转,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一条手臂勒住,平稳放在地上。

今早,刘楚和弟兄们都被县老爷叫回去,说是县里有案子要他们去办,他在半路察觉不对劲,急忙抢了匹马跑回镇上,看到这一情形,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要是来晚了一步,后果不敢想。

刘楚的面色铁青,一把揪住神婆的长袍,将她提起来大力扔到地上,气不过,又给了一脚。

神婆见形势不妙,就要煽动群众,突有寒光一闪,她头顶的辫子被砍掉了。

刘楚手持长刀,面色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