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宁……」他大惊,立刻松开唇舌,勉力起身,「抱歉……」果然这魔障不是那么好破的,竟假意蛰伏,待到他有所松懈时,又倏尔卷土重来,杀得他措手不及——甚至,还如此孟浪地欺负了她。
「神君,」她直起身,兰指轻轻抚着他因压制魔障而从情迷瑰丽转为苍白的峻容,「已经到了这等关头,真宁恳请神君与真甯行双修法典,真甯、真宁实在不忍神君再受这等折磨……」话未落音,雪颊上已是珠泪纷纷,悬在尖俏下颚,梨花带雨,看得他心下又是一阵翻涌的酸痛。
「真甯,真宁啊……」他费劲地抬起手,抚摸她的发心,「我要的,可不仅仅是这个,亦是不舍这般轻慢地对你……」经脉如裂,浩然真元与魔气激烈地缠斗着,寸寸如刀绞火燎,「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放心罢,重华没那么轻易屈服魔障的。」
说罢狠下心推开她,默念清心诀,「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 ,神怡气静 。尘垢不沾,俗相不染 。虚空甯宓 ,混然无物 ……」周身水汽漂浮,又逐渐凝成冰晶,一层层落满他的鸦发,峻容,衣袍,宛若被封印入亘古久远的冰层中。
他就知道,终有一日,她会成为他的心魔。不用终有一日,就是现在,或者更久以前,或者是雪山初遇的那一瞬,冥冥间天道有注定,他逃不过。一定要堕入她无心编织的情网中,沉醉在她娇痴绝丽的温情里,贪婪地所求更多。她的身,她的心,她的一切只能为他而存在,要她那一双明眸里只有她,要她浑身上下沾染他的气息,她是他的灵,他的欲,他的魂,他的魄。
但是他不能,此刻不能就这样孟浪轻慢地待她。他要完完全全确定她的心意,要她完完全全属於他,只属於他,只属於他重华。若他们没有在雪山遇见,若他的师尊没有托仙翁前往金明殿求亲,若她没有来到璇玑峰……她是否会依在另一位男修怀里,舒展绝伦娇躯,羞答答邀爱怜,为另一人流泪,求另一人与她双修……
方方重建的入虚道心又一次动摇起来,他召出佩剑承影,狠狠地攥着锋利无匹的剑刃,切肤之痛令他稍稍清醒,唇角挑起冷笑——那又如何,上天入地,黄泉碧落,红尘紫陌,三十三天,三千世界,他都会找到她!
她睁着一双妙目,胸 乳 上犹残留着他唇舌的温度,抓捏的快美。「不止是这个……其实,神君想要什么……」即使知道他现在什么都看不到,她依旧羞红了脸,腿心处空虚未散,还是晶莹黏腻的一片,「神君想要什么,真宁都会给您的……」
如梦似幻的柔喃低语,窍窍玉指拂过冰晶,她突然咯咯地娇笑了起来。
也许,趁着重华破障的时候,她正好可以将那些朱果凝练成香膏……想起金明殿那些比她成熟许多的女修,她脸又烧得更厉害。诶,虽然她算是师叔,甚至是师叔祖的辈分,但是那些女修都生得好生艳丽饱满,重华神君,会不会嫌弃她 乳 儿臀儿不够圆硕?
胡思乱想之间,晶莹朱果被真气炼化,凝成浓稠至极的膏状,缓慢地滴落回玉盒内。
也许,不久以后,这香膏就要派上用场了。
眼波如水,春葱般细白的指尖抚上胸前莺桃儿,拈起一丝残留的银丝,她恍惚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