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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太君发威

虞绍桓凝眸打量着三夫人的背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随即意态懒散地起身,缓步出门,「好,我陪??你去。这次太夫人若是偏袒你,日后我也由着你胡闹。」

三夫人一面走,一面想好了说辞。让她有恃无恐的,是腹中胎儿,以及道出宁儿媚惑三爷的行径。就算是她错了七分,她也要将叶昔昭拖下水,承担三分过错。

虞绍衡虽然态度冷凛,终究是没说什麽,看起来是不打算介入内宅事宜。若是介入,到最后也只能是叶昔昭被太夫人嫌弃——自来是男主外女主内,叶昔昭却要虞绍衡帮她出头,这样的长媳,日后能成什麽气候?

再者,她嫁的虽然是庶子虞绍桓,却是左都御史的嫡女,而今又身怀有孕,侯门便是根基再硬,太夫人便是认定是她错,也担不起苛责怠慢儿媳的恶婆婆的名声。

退一万步讲,太夫人将全部过错推在她身上,那麽,她就要从长计议了——婆婆不喜,被叶昔昭压着,这种日子还怎麽过?便是日后生下来的是儿子又有什麽用?

换做平日,她当然不会这麽急切地要个说法。

正因为有孕在身,才要抓住这时机,把叶昔昭死死地压住。否则还了得?不定哪日,叶昔昭气焰嚣张之下,生出歹心谋害她腹中胎儿也未可知。

到了太夫人院中,三夫人敛起思绪,暗自用力掐了手臂一把,本就发红的眼睛又浮现出泪光。见到太夫人的时候,缓缓跪倒,抬手抹泪,一副悲悲切切地样子。

虞绍桓看得直想撞墙,心里咬牙切齿地道:谁把你怎麽了?你还好意思做出这副样子来,这点儿脸面今日算是丢尽了!

太夫人一如往常地温和,连声问着「怎麽了」,又让夏荷扶三夫人起身。

三夫人不肯起,泣道:「儿媳请太夫人做主。」

太夫人道:「是绍桓又给你气受了?等我训诫他便是,你先起来说话。」

「不是。」三夫人语声哽咽,「也算是……」

夏荷在一旁怎麽扶,三夫人也不肯起身,心里烦了起来,唤小丫鬟拿来了一个软垫,「三夫人不肯起,便跪在软垫上说话吧,免得沾了地上的潮气。」

太夫人瞥一眼夏荷,笑得有些无奈,却也没申斥,转而吩咐三夫人:「快说说,到底怎麽了?」

三夫人哭哭啼啼地说着先前之事,虞绍桓不时辩驳几句,与在叶昔昭房里的情形大同小异。

末了,三夫人道:「儿媳固然有错,可大嫂就丝毫错处也无麽?宁儿与正房丫鬟来往之前,可从不曾言行轻佻。再者,若是依照大嫂的意思,儿媳此时正在面壁思过,宁儿就不必说了,已被大嫂打发出府了。儿媳就想请太夫人给个准话,府里是不是要一再放纵这种狐媚风气?日后儿媳是不是要对大嫂唯命是从?」

虞绍桓瞪住三夫人,已是气急败坏,当下也顾不得太夫人在场,斥责道:「你一个身怀有孕的人,张口闭口狐媚,你满脑子就只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麽?!」

三夫人的回应是抽泣起来。

虞绍桓无语望天。

「这话说的……」太夫人依然在笑,语调却变得冷淡,「你说的这些事,我已经听说了。此刻只当你是前来认错的,却不想,你是前来讨说法的。」

三夫人猛地抬起头来,满眼错愕。怎麽也没想到,太夫人会这般直接地表明态度。

太夫人缓声问道:「你倒是与我说说,『一再放纵狐媚风气』,这话是什麽意思?侯府何时出过这等事?」

「……」三夫人答得出,却不敢说。她能说什麽?说你的长子是被勾引迷了心窍才娶了叶昔昭?

太夫人语气加重:「你房里的下人出了过错,却要把责任推给你大嫂,这是什麽道理?你大嫂昨日与侯爷去了相府,今日一早相府大爷又过来与她说了半晌的话,她哪里有时间理会那些琐事!」

「可是……」

太夫人猛地一拍桌案,沉声喝斥:「住口!」

三夫人被吓得身形一软,坐到了地上。进门这麽久,从来以为太夫人性情温和宽厚,从没在人面前发过脾气。而此时的太夫人面沉似水,与平日判若两人,气势煞是骇人。

「你今日行径,已犯了大忌,你大哥大嫂念着绍桓的情面才没重罚你,而你,竟还不知错!」太夫人说到这里,看了虞绍桓一眼,叹息一声, 「绍桓往日里百般骄纵着你,原是好意,图个皆大欢喜,你却偏偏不知足,这几日愈发地没个体统了。」

虞绍桓闻言垂下了头,「是孩儿往日糊涂,让母亲平添烦扰,孩儿不孝。」

太夫人摆一摆手,语重心长地对三夫人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的道理你都不懂?你大嫂是怕扰了我的清静,才发话处理你房里的事,你怎麽还能心怀不忿呢?她为我分忧,依你看倒成了过错?她是你长嫂,自然该担待你的不是、惩戒你的过错,哪一家不是如此?」

三夫人垂下头去,竭力转动脑筋,想着如何才能下台。

太夫人又沉吟片刻,申明一点:「侯爷娶你大嫂,当初是他强人所难,这件事京城无人不知,我也不会为自己的儿子开脱。说到底,是侯爷亏欠了你大嫂,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说法——这话你要谨记,再不可胡言乱语混淆视听,侯爷当真与你计较起来,可是连我都保不了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