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淑妃抽泣出声,哽咽唤道:「皇上……求皇上为臣妾做主啊……」
钟离烨看向淑妃,目光已有不耐,「朕实在是不明白——你早知自己身子孱弱,为何不多加几分小心?」
淑妃哭得更委屈了。 「皇上,臣妾防不胜防,哪里能料到心如蛇蠍之人竟敢在皇上眼前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皇上,臣妾的孩子……就……」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面色愈发苍白,鬓角、额头沁出薄汗。
虞绍筠漠然投去一瞥,唇畔笑意未减。
「好了!」面对自己无能为力之事,钟离烨唯有更不耐烦,「哭又有何用?能将你的孩子哭回来麽?」
淑妃闷声抽泣着,身形颤抖得很是厉害,似乎随时都要晕厥的样子。
虞绍筠语声温和:「淑妃还是节哀,先将养好身子才是正道。」又转头看向钟离烨,语声沉凝肃冷,「此事终究是太过蹊跷,还请皇上下令严查,万不可姑息!」
钟离烨凝视着那张神色凝重的小脸儿,微微一笑,语声柔和许多:「此事母后自有主张,你照顾好自己才是最要紧的。」
虞绍筠素手落在腹部,勉强挂上一抹笑,「此事也怪臣妾,照顾不周,以至淑妃出了这等祸事,还请皇上降罪。」
「这是哪里话?」钟离烨到了她几年,携了她的手,「此事连朕都是后知后觉,又怎麽能怪你。回宫去吧,别将此事放在心上。」
虞绍筠也就顺势道辞。
淑妃亲眼看着这一幕帝后情深的样子,便是明知二人对彼此有着几分刻意的亲昵,心中还是特别不是滋味,待虞绍筠一走,哭得更加悲切了。
钟离烨话也不说,只是冷冷凝视。遇事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女人,着实令他不喜。
淑妃被看得毛骨悚然,哭声戛然而止。
钟离烨宽慰的话怎麽也说不出了,片刻后起身,无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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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昔昭当着虞绍衡的面,将想知道的宫中事一一隐晦地问过佳年。
佳年很是敏捷,亦是一一隐晦地答了。
佳年告退之后,叶昔昭看着虞绍衡,「我们该怎麽帮绍筠?她心里怕是难过的厉害。」在她心里,虞绍筠与任何一个虞家人一样,傲气得很,不屑於自降身价去教训谁。如今宫里的这桩事,恐怕是方方面面的因素促成。
「要看她。」虞绍衡语声中有着难言的失落,「她一直都不要我相助。」
他眼中的那个不懂事的妹妹,早已不再需要他为她遮风挡雨了。他不想这样,虞绍筠怕是更不想这样。叶昔昭鼻子发酸,语声闷闷的:「回府后,我要进宫去见她。」
「嗯。」虞绍衡握住她的手,「不论怎样,也要让她过得如意一些。虞家荣辱,不该让一个弱女子一力承当。」
叶昔昭听了,心里敞亮许多,便要撑肘起身,「我们这就回去好不好?」话一出口,便不好意思地笑了,「不行,来去匆匆的可不行,我们也总要去寺里走一趟。」
虞绍衡揉了揉她的头发,「归心似箭?」
「哪有。」叶昔昭又窝回到他怀里,揉了揉他微蹙的眉心,「巴不得在这儿的日子能过得慢一些。」
虞绍衡漾出了温柔的笑,「让你由着性子烦我几日怎样?」
叶昔昭先是满含期许的笑,随即便是有所怀疑,「怎麽说?我让你做什麽你都会做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