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吟着,第一句话就完全断绝了少女们的跃跃欲试,不是我不宠爱她们,实在是北海道现在太多的变数,再加上「天堂」的出现,让我平添了几分警戒,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不让她们参与的好,适合「公理圣战团」的,是打击恶霸,行侠仗义,而不是这种残酷的厮杀。
如果按照少女们自己的想法,是一定要来北海道的,有了俊雄后,她们可不认为有谁能威胁到她们,反而是她们一心想要将坏蛋揪出来,显示自己的本事。
只不过,她们可以对我撒娇耍赖,但对付她们的爸妈家长,就无法这么做了,如此危险的事情,哪能让这群小公主去?——别说是来北海道了,连出门都不许。
所以,小老婆们打电话来,也只是为了和我说说话,顺便了解一下最新的情况。
既然我严词拒绝了她们行动的请求,美少女们就不再说这事,事实上她们最关心的还是什么时候来东京,叽叽喳喳的说要怎么布置家里,然后要和我去哪里玩,要我给她们做什么好吃的……
等挂了电话,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京香在我怀里已经蜷成一团,昏昏的睡去。
将她放在了床上,我坐在她的旁边,开始沉思起来。
为什么美国要员的一次拜访,都能在日本惹起轩然大波,有人不惜以这般强硬的态度来阻挠?究竟是谁要这么做?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此次的琳达夫人中枪,又会不会和上次的俄罗斯黑帮复仇有关?
一个个的问题,如走马看花般从脑海中过去,却总是没有答案,心中一股烦躁之气顿出。
蓦的,我心中警兆忽起,旋即我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酒店一共有二十五层,这两间豪华套房的上面,就是屋顶了。
由於札幌并不是拥挤的东京。所以楼顶上没有做什么文章,而东京的高楼大厦楼顶,常常可以看到或有种菜的,或有建立运动场的,或有种花怡情的,更有充当直升机临时停机坪的……千奇百怪,倒也显示了日本人新奇的立意。
不过,凡是楼顶,通风口、水泵、电力设备等等,都是不可缺少的东西,所以也造成了楼顶就算没有再利用,但高高低低错落的设施,也让人们在视觉上不能一眼看清整个屋顶。
在黑暗中穿行了一阵,我已经变换了形貌,无声的落到了一处凸起的水箱上,从这里往下望,有一个小的平台,约莫九坪大小,正好对着对面的五菱会病院。
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平台,此时坐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如果不仔细的观看,还看不出在黑暗之中的人影。
黑衣人双膝盘坐,身边放着一个包裹,他正在抆拭着一把光亮的太刀,就算是在月色朦胧的夜晚,也能感受到刀光的狰狞。
「叱!」
未见黑衣人动作,一道白色刀光迎面劈来,声势和气势都异常的猛烈。
我冷哼一声,身子动也不动,手指一点,点到了刀锋的侧面。
「啪!」
太刀随着他的人一起,倒向了另一面。
就在黑衣人想要翻转回来再攻击时,我已经尾随而至,脚尖在他身上踩了几下,黑衣人沉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落在了他的旁边,我不觉眉头一皱,此人就算被我的真气锁住了气脉,依旧没有放开太刀,右手像是和太刀融为一体般。
通常这样视武器如生命的人,往往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对於他们,还有另外一种称呼——死士。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我淡淡的开口道,「别不说话,我并没有封住你的哑穴。」
回答我的是沉默,黑衣人眼睛凝神不动,身躯却猛地颤抖起来。
「想冲破穴道?」
我笑了,「有意思,千万不要自己弄伤了自己呐。」
「呃!」
彷佛是在印证我的话,黑衣人张口就喷出一阵血雾,震破了他的蒙巾,露出一张年轻又平凡的脸庞的同时,又痛苦得全身都蜷了起来。
我手上一弹,一缕指风弹中了他小腹,黑衣人立刻觉得浑身像是被火烧一样,就算他这种苦修的人,也忍不住痛苦,将嘴唇咬破之际,还痛苦的呻吟出声。
「折磨人……不算好汉!」
总算听到了他的说话,黑衣人声音沙哑,甚至有些颤抖,可话语之中的铿锵之色仍旧还在。
我暗自一摇头,再弹出两道指风,将给予他的禁制全部撤除掉。
遇上如此坚毅的人物,我宁愿在交手之中杀了他,也不想再折磨他,否则就是对习武者的侮辱。
身上的痛楚消失得如此之快,让黑衣人有点料想不及,等到他回过神来,却又惊喜的发现,自己恢复了活动的能力。
一跃而起之后,黑衣人重新将太刀对准了我。
至於有效还是没有效,他自己都不知道。
「放下刀吧,就算我让你两只手,你也打不赢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
「认识一下,别人叫我「医生」你呢?」
「……」
仍旧是沉默,黑衣人的眼神却有了变化,除了炙热的战意之外,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握紧太刀的双手,竟然因为紧张和担心,略微发抖着。
在黑暗的世界里,杀手永远是一个竞争激烈而充满传说的行当,也是最令人生畏的职业,而全世界的杀手以及佣兵组织们,公认的四个绝顶杀手中,就有一个叫「医生」的男人,他也是全北美第一的杀手,只要是他接下的单子,从来没有失败过。
最近在日本,特别是东京的黑道,连番掀起腥风血雨,据说就是这位「医生」来到了日本所致,也为本来就风雨飘摇的日本黑道,增添了一些恐怖的气氛。
黑衣人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了这位杀手界的传奇人物,至此,他心中的淡定立刻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疯狂的战意。
「楠臣智,还请多指教。」
黑衣人行了一个古礼,这是古代要比武之前必要的礼节,表示对对方的尊重。
话完,他双手一抬,一记刁钻的刀势,瞬间劈了过来。
「砰!」
我这次干脆挥出了拳头,重重的打在了太刀的刀刃上,强劲的气劲爆发出来,将百炼的精钢击了个粉碎。
真气顺着刀柄,一直侵入了他的手臂,只听一阵爆裂的声音,他的衣袖全部裂成灰烬,手臂「啪嗒」一声,当场被折断。
楠臣智跌跌撞撞的倒退好几公尺,才勉强的站稳,他的双手诡异的下垂着,似乎风吹都能让其摇摆起来一般,这就是骨头关节断裂的特征。
好厉害的内力!
楠臣智心中泛起一股无力感,他手中的太刀有多锋利,没有人比他清楚,更何况加上了楠臣智苦修已久的真气,眼前就算是一块钢铁,也能切成两块,哪知道被人家轻描淡写的一拳,刀刃就寸寸而断,「如此的功力,可以堪比爷爷了吧?」
「我可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比武,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不说是谁派你来的,你就下去向阎王爷说吧。」
我冷冷的道,语气渐渐的不耐烦起来,倒不是我心情浮躁,而是美人儿娇妻还在房间里休息,要是谁此时想要去找我麻烦,而偏偏我又不在,造成京香被劫持受苦,可就有些不好了。
「在我回答问题之前,我想请教前辈一个问题。」
失败之后的楠臣智,神色很难看,但脸色自若,「如果先生不回答,就请杀了我吧。」
「请说。」
「今天的事情……是您做的吗?」
「不是。」
听着我这个回答,楠臣智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他从来不相信到达「医生」这种境界的高手,会有撒谎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
既然不是对手,那么话就好回答多了,楠臣智道:「我是楠流的子弟,刚刚好在附近的大山修行,听说了这事,晚上来看看,如果有什么人再敢损害我们日本的利益,我饶不得他。」
说到这儿,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先前您站在我身后,我还以为……」
我微微一点头,「我这个样子都算鬼祟了,那你一个人大半夜的在这里抆拭太刀,岂不是更让人误会?」
楠臣智尴尬的说:「这是我的习惯,每次拚杀之前,都要仔细的抆拭它,这样才能更觉得它和我是一体的。」
遇上这样的武痴,我显然和他没有太多的话题可聊。
我相信楠臣智说的是真的,因为刚才看到他的第一眼,他眼中没有任何的暴戾,而想要做出底下五菱会病院这般大动静的人,绝对是心狠手辣又杀人无数之辈——别说是普通的杀手,就是最顶尖的杀手,也绝对不会接刺杀国家高官的任务,尤其还是美国的超级大佬们,这简直是在找死!
「那你就慢慢守卫吧,对了,你的伤势只是皮外伤,修养几天就好,不要和别人说见过我。」
我没有和他多讲,稍微嘱咐了一下,人影已经消失在空气中。
「前辈……」
楠臣智高呼一声,却再也找不到我的踪影。
「唉,就这么走了呢?我还想求他教我几招呢!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此人的武痴毛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