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2 / 2)

清和 来自远方 3827 字 1天前

定远侯半夜翻墙,兴宁伯护卫半夜架梯子喊话,这世界果然玄幻了。

当夜,沈瑄宿在了孟清和房中。

孟清和当了一夜的抱枕,积了一身的火气,想不要命一次,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动。

手没法动,腿也一样。

脖子勉强能转动,可动一下,就会被咬一口。

力道不大,连个印子都没留。

咬完还要舔一下。

孟清和瞪眼,这人到底是醉着还是清醒?

没等辨明,嘴又被堵住了。

火苗很快变成了大火,火上架了柴薪。

熊熊大火烧了一夜,孟十二郎荣升国宝,沈侯爷却睡了个好觉。

天明时分,阳光透过窗缝洒入室内。

挂着两个黑眼圈的孟十二郎怒瞪一夜好眠的某人,磨牙运气。

咬一口?

还是踹下去?

甭管哪一种,后果八成都不会太好。

孟十二郎的目光实在太过炙热,酣眠中的美人缓缓睁眼。

黑发散落在枕上,神态间带着一抹初醒的慵懒。

就这精神状态,宿醉?骗鬼去吧!

孟清和:“醒了?”

沈瑄:“恩。”

孟清和:“睡得好吗?”

沈瑄:“很好。”

孟清和出离愤怒,却被滑入颈间的温热熄灭了所有怒火。

“……睡着……”

“什么?”

“有你在,我才能睡着。”沈瑄枕在孟清和的肩上,揽住他的腰,“十二郎,同吾结发,可好?”

“……这是犯规……”

“恩?”

孟清和磨牙,终于忍不住了,手指--插--入沈瑄的发间,狠狠堵住了他的嘴唇。

理智什么的,全都见鬼去吧!

黑眸微闪,主动权很快被夺走。

当日,定远侯与兴宁伯双双告假。

永乐大帝宿醉醒来,看到笑得格外温柔的徐皇后,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下意识做出了捂耳朵这样很不威猛的动作。

徐皇后笑得更温柔,永乐大帝顿时汗如雨下。

“陛下,您先把手放下来,臣妾有话同您说。”

朱棣:“……”

“陛下,是关于瑄儿的婚事。”

“瑄儿?”

徐皇后点点头,说明前因后果,然后静静的看着朱棣。

“怎么这么多,”朱棣皱眉,“都参了一脚?”

“除了从北平一路跟着陛下的,能数得上的都没落下。未必是真想同瑄儿结亲,却都想着法的往臣妾跟前递话。”

朱棣用力按了按额头,眼神发冷,“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如此行事,根本不是为了抢女婿,是做给他看,让他以为瑄儿在朝中的影响力是如此之大,引得父子猜忌!这是盯准了瑄儿,想从他这里下刀子,再顺藤摸瓜,破开了豁口,妄图压制从他起兵的武将!

他把三个儿子都抽了一顿,也没让朝廷里的人有个警醒,消停下来。藩王们也跟着起哄,当他是那个眼高手低的侄子,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陛下,这其中有真心想同瑄儿结亲的,也有借机……您看这事该怎么办?”

马上将沈瑄的亲事定下是个办法,却不是最好的办法。

继续拖着,谁知道朝中又会起什么风浪?

再者说,藩王也牵扯进去,就不是快刀斩乱麻能解决的了。朱棣打着靖难的旗号推翻建文帝,给建文帝扣下许多大帽子,其中一个就是不顾亲亲之情。

如今他登上王位,首先要做的就是安抚藩王,令其复爵归藩。若是期间出了岔子,恐会生出不小的问题。那些同情建文帝的人定会借机生事,对皇位上朱棣口诛笔伐。

说侄子不顾念亲亲之情,做叔叔的又怎样?

建文帝的弟弟和儿子还活得好好的,藩王们的护卫和实力也没彻底削弱,一个一个都是麻烦。

朱棣不担心有藩王会学习自己起兵造反,最有实力的宁王被他扣着呢。

他担心的是有人趁机搅混水,再引起天下人对他继位的争论。争论一起,事情就没完没了了。

“这件事交给朕,皇后不必担忧,再有人提起,直接推了便是。”

“是。”

一扫宿醉的萎靡,朱棣换上常服,精神抖擞的去了文华殿。他已经杀了不少人,不在乎杀更多的人。但他从侄子手里抢过皇位的目的不是整天同一群腐儒打嘴仗,同文官们扯皮。他胸怀天下,时刻以老爹未尽的事业为榜样,他要让四夷臣服,番邦来朝,他要让大明的铁蹄踏遍蒙古,他的时间很宝贵,谁敢挡他的路,他就要谁好看!

很快,一道敕令发出宫外,命侍读胡广,修撰杨荣,编修杨士奇,检讨金幼孜、故俨入文渊阁,参预机务。至此,朱棣的机要秘书从两人增至七人,解缙同黄淮手中的权利一下被分薄许多。

不久,朱棣又令解缙主持重修《明太-祖实录》,并曾多次当着朝臣的面对解缙大夸特夸,用语之肉麻程度令人瞠目。

解缙很是受宠若惊,朝中文臣的注意力也开始集中到他的身上,每次上朝都是各种飚刀子,各种羡慕嫉妒恨。

朱棣却全无所觉,依旧对解缙大夸特夸,还说出了解缙是朝廷中流砥柱这样的话。

如此厚恩,许多武将也开始疑心,莫非今上也要效仿太孙,宠幸文臣?刚松快几天,又要被一群酸丁踩到头顶了?

受文臣拥护的朱高炽没出面,也没对此表达看法。除了被老爹叫去听政,从早到晚闭门读书。

朱高煦和朱高燧更没话说,闲着没事到校场叮咣打一场,最近发展到登门向魏国公讨教。讨教完顺便蹭饭,然后到兴宁伯家侃大山,过得不要太惬意。

跟随朱棣从河北打出来的武将也很淡定。

想想光荣在乱军中的张玉,马失前蹄而壮烈的谭渊,再想想差点一命呜呼的兴宁伯。

对比如今被天子夸得找不着北的解缙,略有同情心的都会对解缙报以同情的目光,说一句:兄弟,被天子夸奖是福气。所以,汝自求多福吧。

朝臣的注意力暂时被转移,藩王们却没有。

虽然有目的不纯的,却也有真心想同沈瑄结亲的。

这下子,朱棣也没办法了。

有歪心思的好处理,真心实意找女婿的,总不能全都往门外推吧?

无奈僧多粥少,应了一家,就要让其他家失望。

不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到底都是亲戚,没打算撕破脸之前,厚此薄彼肯定说不过去。

万一心中有了不满的想法,可不利于大明皇室的精神文明建设。

朱棣召见了沈瑄,看着光芒万丈的义子,一声接一声叹气。

儿啊,想做你老丈人的太多,父皇也hold不住啊。

沈瑄道:“还有兄弟。”

朱棣摆手,正妃侧妃都算上,也只能分散一点点火力,关键是,藩王的家眷实在不好打发。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功臣武将家里出来的,喜欢“以力服人”。万一闹出个丈母娘比武抢女婿,那就大大的不美了。

想到某种可能,朱棣和沈瑄一起脸黑。

黑到中途,沈瑄跪地,坦然道:“陛下,臣有话说。“

“你说。”

“臣不行。”

“什么?”

“臣对女子不行。所以,臣不能同女子成婚。”

大殿中瞬间落针可闻。

郑和低头,侯显弯腰,他们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良久,沈瑄抬头,愕然当场。

御案之后,永乐大帝已是泪流满面。

“孩子,委屈你了。”

沈瑄;?

“不让父皇为难,竟要如此自污。”

沈瑄:“……”

“朕绝不能让你如此委屈!”

“陛下,”沈瑄满脸严肃,“臣所言句句属实。”

“不必说了。”朱棣捶着胸口,心痛啊!

“陛下,先父也知晓此事,所以未给臣定亲。”

朱棣:“……”

“先父流连花丛,也是为此。”

朱棣:“……”

“陛下,臣……”

“不要再说了!”朱棣大步走到沈瑄跟前,用力一拍沈瑄的肩膀,“那些逼得瑄儿如此的混账王八蛋,朕一个也不会放过!”

沈瑄:“陛下,您误会了。”

朱棣感慨道:“是不是误会朕清楚。瑄儿的忠心,朕更知道!”

沈瑄:“……”

什么叫固执己见?

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