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木柴在火焰中劈啪燃烧的声音,还能听见依稀从屋外茂密雨林中传来的各种杂音。
现在终於有个地方能好好睡觉了,虽然浑身上下都泛着剧痛,但也比心惊胆战窝在漆黑的小树洞中好,而且旁边就有哈摩因,这种安心的感觉真是久违了,换做以前这麽安心的感觉只有在她拿到丰厚的回报时才会有。
但仔细想想两者也挺相似的,都是在基本生活得到保障时会出现的单纯的安心感。
因为哈摩因长时间不搭理她,娜古开始越想越多,想的事情也大多数都和哈摩因有关,首先就是为什麽哈摩因敢收留她?
她好歹也算是个‘逃犯’,如果哈摩因被部落里的人发现在家里私藏逃犯可该怎麽办,但看样子哈摩因好像并不担心这个问题,娜古觉得既然哈摩因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态度,那应该就是不会有人找到他家来,或者说平时部落之间的人不会有很密切的往来。
但是没有密切的往来还算是一个部落的人麽?部落难道不就是讲究一个团结,大家齐心协力建造美好未来,而且根据哈摩因刚刚说的那些话,他好像必须朝部落里上交部分猎物。
所以是只有哈摩因一个人需要上交猎物,还是整个部落的人都要遵循这个规矩?具体的娜古就不得而知了,她只能猜测到哈摩因和部落的可能关系比较疏远,但即便疏远也仍旧要按照规矩来办事。
那如果哈摩因真的和部落关系疏远……她是不是就有可能能尽可能长的待在哈摩因这里养伤了?
不得不说娜古还是有一部分私心,她从来没有在这种环境中生活过换句话说就是根本无法想像自己重新回到食物链中该怎麽生存,虽然也记不太清楚自己以前的生活是怎麽样的,但至少不需要为自身的死亡感到担心。
而她的私心就是想在找到出路前一直待在哈摩因的地盘里面,但是厚脸皮赖在别人家里消耗资源她也不太干得出来,所以只能想办法,想办法……再杀一头豹子?
哈摩因好像十分需要那种动物的皮毛,而且既然一张皮就让他愿意照顾她养伤,那如果能多弄几张来是不是就可以暂时安心的住在哈摩因家里?就像是交房租那样。
但太蠢了,上头豹子她是拿了这条命去搏才勉强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除了搏命里面还带些运气成分,所以现在说什麽再多杀几头根本是痴人说梦。
有没有什麽可以代替兽皮给哈摩因的呢……听着窗外沙沙的树叶摩挲声,娜古半眯着眼睛思考
“换药了。”
“啊……”
娜古的唰一下睁开眼睛:“什麽?”
“换药。”哈摩因不知道什麽时候重新站到了娜古床边,他手中拿着个比较大的石碗,里面装满了青绿色的糊装药膏,是刚才在娜古胡思乱想泛迷糊的时候凿好的“不要乱动,保持这个样子。”
“……哦、哦。”娜古结结巴巴的回答,然后她就看着哈摩因将盖在她身上的兽皮掀开放到一边。
老实说羞耻感还是有的,因为她身上估计是之前哈摩因为了方便换药所以完全没有给她穿衣服,致使现在遮在她身体上的只有药糊糊。
哈摩因倒是习以为常,他手脚麻利的用干净柔软的树叶把旧的药糊从娜古的伤口处刮干净,在抆干净旧药糊后他还仔细检查了下伤口癒合的状况,就仿佛娜古暴露在空气中毫无遮挡,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胸部完全不存在:“手臂和腰没大问题了,脚踝和大腿应该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动。”
哈摩因低头看着娜古左大腿内侧处的撕裂伤,然后用手轻轻摸了摸边缘结起薄痂的地方:“痒不痒?还是痛?”
“有点、有点痛,痒也有点。”凑得好近!尽管娜古已经竭尽全力告诉自己,哈摩因这是在帮她治疗!不要乱想!但耳朵和脸颊还是不受控制的胀红起来,毕竟全身赤裸着被年轻男人看来看去摸来摸去怎麽说都……太刺激了。
“痒?是伤口里面痒还是边缘结疤的地方。”
“不是伤口,就、就是你刚刚摸过去的地方有点痒。”
这下哈摩因才发现娜古的脸已经涨到通红:“……哦。”
他收回手指,端起放在床沿的药碗开始仔细的把药糊涂抹到娜古的伤口上:“过两天你应该就可以自己涂药。”
“恩、恩……谢谢你帮我涂药。”娜古躺在床上觉得自己要快要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