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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散场后,在场的众人也陆续离开,灯暗了一半。
姜浓找到接待小姐,重新要来了贵客名单。
她卷翘的眼睫垂下,细细地逐字翻看着,想把他的名字找出来。
却没有傅氏这个姓。
手指无声攥紧暗色调的名单,想到方才那惊鸿一现的面容……
当初只是萍水相逢,这么多年再无机遇相见。
他或许,早就不认识她了。
“姜小姐。”
直到这时,一道温和的嗓音打断了姜浓的思绪,她蓦地回过身,看到藏月会所的负责人和颜悦色请求道:“可否劳烦你一件事,将鸳鸯枕送到贵客手上。”
姜浓乌黑的瞳仁略微惊讶地看着他,似没想到会让她这个临时救场的外行人送?
负责人默默叹口气,知道她与季如琢关系匪浅,可——傅家那位点了名,今天就算是用八抬大轿,他也得把人抬过去。
正为难情怎么劝服她时,却意外的见姜浓已经声音很轻很轻地应下:
“好。”
来到三楼的雅室前,负责人没有进去,他知道里面的贵客喜静,而是推开一扇雕刻繁复瑰丽暗纹的木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姜浓足音很轻走过厚得发软的地毯,饶过屏风,入眼的是挂在墙壁上一幅色彩淡而清冷的古典油画,柔和的光线照落,只见画中高居於雪山神域之间的白孔雀,清傲睥睨,华美瑰丽的长长尾羽垂落而下,俯瞰着一切。
线顺着尾羽浅浅下移。
最后落在奢靡的墨色长沙发处。
清晰可见,姿态怠懒地靠坐其中的傅青淮,他鸦羽般的睫毛半阖,俊美的面容如寒冬初雪,棱角清晰的下颌线被一本佛经盖住,衬得几分波澜不惊的沉静。
姜浓分神地想,他是应该深居简出的。
这样的姿容世间罕见,倘若随意出现在外界的话,恐怕会引起不少的轰动。
这时西装革履的秘书走近,她很快睫毛微微垂下,动作轻柔将鸳鸯枕签署书递过去。
再次忍不住地,望向沙发处时。
姜浓猝不及防间,看到傅青淮修长的手已经拿下盖住脸的佛经,神色慵懒地直直望了过来。
“傅总。”
她脑子跟着空白了瞬,半响后,才找回自己声音:“请在这里签字。”
傅青淮视线自她清丽的侧颜不动声色地移开,修长指骨抵着眉心压了压倦意,才轻描淡写伸手接过薄薄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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