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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捡起一片,当着被这变故惊得变脸的季如琢,压在了右手窍细的腕间。

季如琢立刻站起身,心脏在胸腔中急促震动,眼眸盯着姜浓要割腕的指尖,时间跳过一秒却显得无比漫长:“浓浓,别这样,我们好好说话。”

姜浓含泪微笑:“你不会跟我好好说的。”

年少初识到现在,她太了解季如琢,这些年他在鉴宝界看尽世间的奇珍异宝和人心,最懂得话术留余地,三句里,能有半句是真的都算不错了。

姜浓后退半步,只能用这种极端自残的方式威胁他,指下一点点用力:“如琢,你说一句假话,我就割一次,这很公平。”

她真敢下手,一丝鲜血顺着细细的碎片渗透了肌肤。

要狠心刺深点时,忽而有道寒冰的声线比季如琢先响起:“姜浓,你放下!”

仿佛自遥遥传来般,这分神了姜浓接近崩溃的注意力,下意识地朝茶几上的手机扫去,竟没挂断,通话里的那端,傅青淮一字不漏地听到这边公寓发生了什么。

那声放下,是他说的。

也就这半秒。

手机自动断电,季如琢却迅速地上前,夺下了她手中的残片,狠狠扔向客厅的墙壁。

白色暗纹的墙纸上沾了几滴血痕,而她窍薄的肩膀被男人手掌紧扣住,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他同样在异常僵冷地发抖着,连嘴唇泛着灰白:“你不要命了?怎么敢,啊。”

姜浓感觉不到疼似的,表情倔强着说:“是你先不要命的。”

季如琢看着她那双泪眼,倏地间手掌自她肩侧落了下去,整个人的身躯颓废般跪在冰凉的大理石地上,看到他这般,姜浓被泪水打湿的睫毛垂下全是心疼,缓缓弯下腰:“如琢。”

季如琢压抑着胸腔内的钝痛,是病情所致,多半时候连药物都无法缓解,他许久才抬头,带着股苍白病态的神情看着姜浓:“如果上天再给我二十年,浓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他拖着注定活不长的命,纵使再有不甘,也只能将姜浓送到傅青淮的手上。

季如琢跟她道歉,冰冷的手抖着去抆她侧颊上泪痕:“我要走了,姜岑转手就能把你送给温礼则,日后也无人能护你。”

“所以你就找傅青淮,找京圈最有钱有势的人,来护我?”

姜浓喉咙堵着高烧一样的痛,狼狈地将额头轻轻抵在他肩处。

感受到是他的温度,比她凉,还有呼吸气息,也比她慢,就如同深夜里的浓雾,几乎要压得她一身冷汗。

季如琢想事到如此,是该跟她说清楚。

否则将来他哪一天病逝在家中,日后怕会成了姜浓这辈子的执念,嗓音非常哑道:“以前你钢琴弹不好,我一提救你的少年出身怕不低,这些他家里都会学,你就认真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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