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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第二页信纸时,沈家那位应该是对长辈的前尘往事也了解不深,钢笔尖悬了良久,有一滴水墨坠在了宣纸上,他开头写到:“九叔年轻时与解宜夏有一段情,毕业前夕分了手,后九叔有寻过她消息,却被校中老师告知解宜夏已经回到江南水乡结婚生子。”

解宜夏是水生水长的标准南方美人儿,看着模样柔美清新,骨子里却要命的倔强,跟性格放荡不羁的沈洐谈恋爱期间,两人没少赌气,而她又喜闷在心底,就算分手后发现怀孕,也不愿意先低一头。

起先解宜夏是期待过沈洐先来服软的,十月怀胎都不愿先给姜浓取名,日日在家门口等着,那双乌黑的眼仿佛含着一捧剔透的水,想等他来。

后来她难产血崩,至死都没有先等到。

更不知沈洐这二十多年来都以为解宜夏已经赌气嫁人了,自觉不再去打搅她新的生活,一个从未解开的误会,让姜浓孤苦伶仃的没有亲生父母庇佑,只能寄人篱下活着。

书房冷冽的灯光照着傅青淮握着信纸的修长指骨,微微弧度透着冷白色调。

他看完全部信的内容,动作极慢地,收了回去。

粱澈多少有点病泪失禁体质在身上,脖子都快歪酸了,偷偷地扯过阎宁的蓝色领带抆拭眼角,自以为很小声地嘀咕:“沈家九爷年轻时荒唐事没少做,现在要来认女儿,当太太真是喝露水长大的啊,她养父姜岑又没死……”

阎宁眼力劲比他稍好些:“信里说了,沈洐在太太进新闻台当主持人之前就瞎了,他还不知道解宜夏给自己留了一个血脉相连的女儿。”

沈家主尚在养病期间,不宜外出,他原计划是想请姜浓到江城认个爹,却没有先跟九叔说此事。

怕是顾及姜浓不愿意吧,这样且不是让双目失明的沈洐白期待一场?

粱澈和阎宁整齐地看向始终未置一词的傅青淮,捉摸不准这封关於太太身世的信,要怎么处理。

反观傅青淮折好信,没理会二人复杂又隐晦地打量目光,俊美的面容神色极淡,从奢靡的墨色长沙发起身朝门口外走去,又略停片刻,浅淡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

“这信若是敢透露出半个子——”

书房气氛像是静止了。

粱澈站直,迅速接过话:“就抹了我的脖子给沈家助兴。”

........

露天阳台外下不尽的稠密细雨,空气变得湿漉漉,还透着一丝雾蒙蒙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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