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好运莲莲(跨过千山万水来爱他为了...)(1 / 2)

苏荷卸下了一身华丽的高奢晚礼服,穿着棉质柔软的毛衣和裤子,还在厨房里跟季如琢讨论楼下哪家超市的香葱新鲜些,她站在后面,伸出窍白的手亲昵地环抱住男人的腰,撒娇说:“那就不放葱了,进口那家超市可能也售卖完了。”

季如琢一手拿着汤勺慢慢搅拌锅里的热汤,在水蒸气的熏染下,给侧颜线条衬上淡淡的朦胧感,就在苏荷痴迷地欣赏中,微转过来,薄唇优雅一勾:“拿芹菜叶子代替?”

苏荷皱了皱秀气的鼻尖:“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季如琢温柔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在这看火候,我下楼去买。”

他说五分锺内就会回来,而苏荷坚定进口超市那家新鲜的香葱早就被清空了,去也是白跑一趟,两人就这般站在厨房里,说着生活的细碎事情,丝毫不觉得很浪费时间。

苏荷以为是秘书,松开抱着季如琢的手,脚上趿拉着拖鞋慢悠悠地朝外走:“来的正好,有人帮忙买葱了。”

她打开门,是想使唤人的,一字都未说出口,就愣了下。

清冷的奢华长廊里,管家一身严谨的黑西装站在外面,身后,往外继续看的话,还有数名保镖都守在电梯以及楼下,这副堪称声势浩大的场景,让苏荷唇边的笑也瞬间淡下。

管家从洛城不远千里赶来,是带着苏成业给的任务来的。

他不用多言,低声提醒苏荷:“小姐在外多年,也该回家了。”

苏荷的心一下子沉了,垂在身侧的指尖变得发凉。

这些年,她为了季如琢拒绝家族联姻,心甘情愿从商,在商界做出实绩给父亲看到。而作为交换,苏家那边也不能插手她的感情,默许她留在外面。

苏荷更是知道,身边的人全部都是父亲派来监视自己的。

她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洛城那边,可即便如此,只要能留在季如琢身边,什么都不在乎了。

如今苏成业身边的亲信站在眼前,她脸变白,抿了抿唇问:“姚叔,我爸爸还有别的话吗?”

管家神情严肃:“苏董只是让您回去。”

苏荷是不想回洛城的,气氛就僵持在了这里,直到背后厨房里传来一阵清咳,转头望去,季如琢已经迈步出来,用手帕优雅地抆尽长指的透明水滴,继而抬头,隔空对略怔的苏荷,展颜露出了一个微笑:“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他区区一句话,就跟定心丸似的,能安苏荷的心。

只是可惜了那锅没有放香葱的汤,半口没嚐,就冷在了厨房。

苏荷不带任何行李,她仿佛只是出门一下,遛个弯就能回来般。

公寓的门关着,隔着扇门,外面都是保镖重重看守,她换身衣服再走,穿好一半,头发是乱的,衣裙滑过雪白肩头,也没有理好,就侧仰起头,望着季如琢:“我很快就回来的……最多三天,你药得吃,少一粒都不行。”

季如琢长指替她拉拢上衣领,沿着脖,一点点摩挲到耳垂的位置,轻轻揉着:“多留几日也无妨,别跟你父亲吵架。”

苏荷心很没底,主动握住他苍白的腕骨:“你亲口说的,会等我的。”

季如琢低眸注视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良久后,反握住她微凉的指尖,用体温,暖着她的肌肤,紧接着低头,在那白嫩手心印下一吻。

苏荷微蜷了手指,是一直捂着那吻回的洛城苏家。

清晨时分,中式庭院的室内还亮着灯,门里门外都站着人,从絮绕在空气中的薄雾一眼望去,苏荷已经察觉到气氛不对,她明媚的脸蛋表情不显,脚下不停,轻晃精致裙摆经过每道门时,都会有人毕恭毕敬鞠躬唤一声小姐。

而苏荷一路来到灯火通明的大堂,乌黑的眼睫早就被雾水染得微微湿润,抬起间,恰好看到坐在主位上的苏成业侧首,跟一旁的藏青色西装男子说着什么趣事,笑容堪称是和蔼的程度。

她克制住了想翻白眼的冲动,在外人面前,还是很给小老头面子的。

抬手,将搭在肩头的大衣随意扔给后面的秘书,踏入进来时,慢悠悠地说:“谈晟,你一大早跑我家里来做什么,不会是想忽悠我爸手上的投资款吧?”

藏青色西装男子微笑转过头,视线落在了苏荷脸上:“这次我来找苏伯父讨要点别的。”

苏荷这一记白眼是赏给他的,迈步走到苏成业身边去,自然不过端起旁边的茶暖手:“我苏家又不是做慈善的,哪能回回都有东西给你。”

“莲莲。”苏成业出声打断她这般没规矩。

谈晟倒不在意苏荷的冷漠态度,自幼一同相伴长大,什么骄纵性子早就摸索清楚了。

苏成业叹气道:“这狗都嫌的脾气,也就你能忍。”

苏荷懒得听这两人的商业互吹,不走心地晃着杯里的茶水,仿佛能从里面晃出一朵花来似的,直到苏成业聊到了聘礼,她才出声:“谁要结婚?”

迎着苏荷很是疑惑的眼神,谈晟接过话:“我们。”

“开什么玩笑,你都离了三次婚了,怎么还不知道说话要稳重些?”苏荷下意识皱眉,在短暂的发愣空隙里,手上的茶,被谈晟接过,转而又回到了苏成业的手旁,他淡笑着说:

“就因为经历了三次婚姻,我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谁。”

苏荷讶异看向父亲:“小老头,你也信这家伙的鬼话?”

苏成业淡定喝茶:“谈晟知根知底,苏姓和谈姓在洛城一直百年不分家,到你这辈能联姻也不错。”

苏荷算是听出点名堂了,敢情千里迢迢喊她回来是为了联姻的事?

她板起来脸,直接过去踹了谈晟的西装裤一脚:“你出去。”

谈晟自始至终态度上都对她百依百顺,听到这话,颇为识趣地起身,对苏成业微微一颔首,继而往大堂外走去。

苏荷表情不爽,坐在了眼前的座椅上,直言:“我还不想结婚。”

苏成业眯起眼,看了她好几秒:“你几时想结婚?”

苏荷被问得哑口无言,微侧过身子,手指在旁边的茶杯盖子上轻轻转了会儿。

她不说,苏成业却有话:“从前我念你年纪小,对那姓季的冲早会淡下来。”

“所以你曾经答应只要我愿意学习接管苏家生意,就不逼迫我去联姻。”苏荷旧事重提,暗指父亲的行为不讲武德,抬头说:“小老头,枉我这么信任你!”

是气的,喉咙压抑着咳意,端起一盏茶喝下去,半响才说:“莲莲,爸有亏待过你么?”

身为洛城的首富,苏成业就算私生子女养一大群都没人会谴责他,但是这些年来,苏家人口简单,苏荷唯一女继承人的地位更是无人能撼动的了。

是苏成业在跟原配离婚后,有意不娶新妻,不要第二个孩子。

“你还在襁褓中的时候,我就抱着你到各种局上谈生意。”

“后来小姑娘长大了,我又怕酒局上的风气影响到你……一边请十几个保姆流连守着你,一边谈完生意,半刻功夫都不敢耽误就往家里赶,夜夜亲自带你睡。”

苏成业细数这些,眼神盯着苏荷那张漂亮的小脸蛋,语重心长道:“再后来,你长到十来岁了,放眼望去洛城哪家的名媛生活能跟你堪比?莲莲,我是恨不得掏心掏肺给你啊。”

苏荷微低下头,乌黑的睫毛仿佛雾气未散,掩饰住了眼底的情绪。

苏成业还说:“我与你母亲年轻时也恩爱如漆,但是再深的感情都会过於平淡,你爱季如琢,他却命不久矣,连爱你的资本都没有,这段感情又怎么能善终?”

苏荷听了心底难受:“爸,你就让我再陪他些年。”

苏成业恨不得摔杯子:“你难道想陪他到人老珠黄么,他一死,我再死,莲莲,这世间你就连一个家都没有了啊!”

苏荷蓦然站起来,窗外的天冲冲不出太阳,被薄雾笼罩着,像是压在人心头上,她细微的吸气,声音却带着颤意:“不要这样说。”

苏成业眼底浮泪:“姓季的不该退累你的大好青春。”

“我也老了,莲莲,你就听家里一次。”他话微顿,毫无在外首富的威风凛凛形象,在亲手养大的女儿面前,只是一位普通的父亲而已,用心良苦劝她:“趁着适婚的年纪成家,日后有个爱你的丈夫以及孩子,你有了牵挂,对季如琢的感情总有一天会淡的。”

苏荷指尖紧攥着手心,仿佛那个吻的热度还在。

她摇头,晶莹的泪水不知何时从睫下砸了下来,哭出声,像小时候那般,踉踉跄跄地走到苏成业的面前,伏在他的膝前,颤抖着肩膀:“别逼嫁人,小老头……别逼我嫁,我不要嫁给谈晟。”

苏成业狠下心不去安抚她情绪,面色逐渐严峻:“你不成家,这辈子无儿无女,守着苏家产业过一辈子么?”

苏荷将额头紧紧抵在他膝上哭,滚烫的泪珠一路顺着脸颊淌下。

忽而,哭声一停,她心中浮现起个念头,颤意的音色从唇齿间低低溢出:“可以过继。”

苏成业险些以为听错了:“什么?”

苏荷把眼泪一抆,抬起发白的脸说:“可以从苏家旁支挑一个亲戚的孩子过继到我名下,日后我接管苏家,也有继承人了。”

苏成业抬手去扶旁边冰凉的桌沿,好半天后,脸色剧变:“这荒唐念头,你倒想得出来!”

——

苏家父女谈事,就连管家也得避退三舍。

天终於彻底亮了,弥漫在院中的薄雾也逐渐被驱散去,清晰露出四周的景象。

谈晟站在一棵树旁,手中的烟还没抽完,便看到苏荷从大堂走出来,脸蛋看似干干净净的,仔细端详的话,能发现她精致的妆容已经抆拭去了,想是泪洗过,而眼角也有点红。

这时候谁凑上去都是自找死路,偏谈晟熄灭了烟,还要过去找她说话:“莲莲。”

苏荷也懒得迁怒於他,表情冷漠,往外走。

谈晟只能紧跟着,像年幼时她要是生气了,便花言巧语哄。

只是话还未说出口,苏荷就跟预料到似的,冷冷的开口:“娶了三回老婆了都没娶过瘾?”

谈晟不在乎她拿话刺自己,看着这张气闷的漂亮脸蛋,微微笑:“三回娶的都不是你,哪能过瘾。”

“谈晟,我上辈子杀你全家了?”

“应该没有。”

“那你横插一脚做什么。”

“我喜欢你。”谈晟说完,面对苏荷讶异的眼神,又说:“从小就很喜欢,年少时看你心心念念着季如琢,我只好将这份喜欢藏在了心底,成年后,便认命接受了家里给我安排的联姻妻子。”

苏荷站在院中央,淡金色的阳光从天降下,洒在她肩膀处的乌发上,也衬得脸的细微表情被瞧的一清二楚,她许久都没缓过神,也不太适应谈晟突如其来的深情。

见她抿起哭到发白的唇,显然是不愿接话的意思。

谈晟心底了然,又在笑,掩饰着在苏家的苦涩情绪:“第一任妻子,是为了家族联姻,相敬如宾过了两年就和平离婚了,第二任,是我亲自挑的,那时你为了追季如琢闹得满城风雨,在家跟苏伯父也闹,扬言说要追求自己爱情……我便想,也追求一次除了你以外的爱情。”

后来第三任,不要他亲口说,苏荷也从报纸上看到过。

是谈晟酒后睡大了一个女模特的肚子,人家怀着谈家的孩子被风风光光迎进了门,这段婚姻,就更塑料了。等孩子落地没两年,谈晟便和对方签了离婚协议。

苏荷启唇:“你藏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还要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