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毫无所觉似的,只嘴里状似呓语道:“安儿不要怕!为父=替你报仇了。”。
“你们按住他!”,兀鲁图斯吩咐道。没有任何反抗,全旭便像行尸走肉般,任由别人按住他的肩膀。直到有人碰到他的孩子,才跟发了疯似的,用嘴咬,用手抓,用脚踢,极其激烈的挣扎着。
有骑兵没压制他,还被其踹飞在地。
但是终究是寡不敌众,很快他整个人便被压在地上。只嘴里嘶吼着,像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野兽。
兀鲁图斯没理会他,只让人在一旁挖坑。然后点火,将孩子的尸体烧成灰烬。
这期间全旭红了眼,从破口大骂到求饶,最后眼睁睁的看着孩子的尸体在大火中消失,便只有凄厉的嚎哭着。
“你的孩子已经死了!如果你还想报仇,还想改变这该死的世道,那你就亲手埋了他。我会在边墙外等你一个时辰,如若不来,你便不要再回本王的部落了。”,说完,兀鲁图斯没再停留,带着所有骑兵快速越过河道,并很快就消失在萧瑟的边墙之内。
大概过了将近一个时辰,阿巴图有些犹豫的开口道:“王爷!时辰到了!”。
“哦!已经到了么?”,兀鲁图斯看了看边境的豁口。那里除了几根在风中晃动的野草,便再没有他物。
“终是放不下么?”,兀鲁图斯有些遗憾的自语道。
阿巴图不知道自家王爷为何会这么看重一个已经疯了的牧奴,不由疑声道:“王爷,那疯子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呵呵—当然!”,兀鲁图斯有些怅然若失的笑道:“他如果能放下心事,日后之成就,必不可限量。而本王若能得其助,所谋之事便能多几分把握了。”。
“王爷之谋,必定所图甚大。可恨属下太过愚笨,不能成为王爷之臂膀。”,阿巴图语气有些颓然道。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了。他跟你不一样,就跟牛和羊,不具备可比性。”,兀鲁图斯回想着对方反杀脱忽部骑兵的决心,终是遗憾道:“走吧!时辰到了。命中没有。不必强求。”。
但就在兀鲁图斯刚动身没一会儿,阿巴图忽然大声嚷嚷道:“他-他追上了。”。
兀鲁图斯回头一看,就见一个腰间只缠着碎布的男人跑了过来。对方的头发已经全部剃光,只是由于自己动手的原因,修的很不齐整。另外胡子也都刮了一遍,感觉跟之前所见完全是两个人。
身上前前后后有数十道伤痕,几乎都是鞭打的后遗症。
“王爷,奴愿追随于你,但奴想知道,王爷所说的世道,该是何种景象?”。
“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只要不违背所有人同意的律法,任何人都不能干涉其他人的选择,任何人也不能干扰其他人的生活。
无论蒙古人/汉人还是回回人或女真人,也都不会有部族之争。蒙古人可以娶汉人为妻,汉人也可以娶蒙古人为妻。无论身份贵贱,皆可自由娶亲。
春夏秋冬,无论水患还是干旱,无论是寒冬还是酷暑,都不会再有人因天灾而亡,因人祸而终······”。
此刻不仅全旭听着痴了,在场所有人都有些痴了。因为他们无法想象,世间还会有这样如同天堂般的存在。
“王爷以为,这样的世道真的存在吗?”,全旭回过神来,神情肃然的问道。
“事在人为!只要我活着,就会一直往这样的世道靠近!”,兀鲁图斯也知道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国不容易,所以并没把话说死。
“奴全旭,请受一拜!”,全旭认真的朝兀鲁图斯磕了一个响头,却是已被兀鲁图斯的理想国所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