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下想,石抹哚察越是惊出一身冷汗。
这样大的事情,他竟然一点消息都没得到,这不得不说是暗卫的失职。其实做情报工作的都清楚,情报工作难的不是没有情报,而是情报太多。以致分不清真假,辨不清主次,很多有时候看起来无足轻重,却又十分重要的消息,便是这样疏漏的。
移相哥显出几分迟疑道:“此事只是我的揣测。不过跟着监国公主数日,有见过其给大汗的信笺里,提到过古丽已入上京。”
在此之前,他从没想过将这样的消息传给兀鲁图斯,但在见过嚓嚓呐多后,他就改了主意。也是人这一世,追求功名利禄有之,追过荣华富贵有之,浑浑噩噩,虚度光阴的,也有之。
他出自孛儿只斤家族,生来荣华富贵与权势地位,便全都有了。普通人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好处,他也有了。跟着大汗的这些时日,他却无时无刻不在想念黑山城,想念曾经洒脱无拘无束的日子。
因而与对大汗的忠心相比,他更想要活得更加随心所欲。兀鲁图斯的默许是打动他的筹码,事实上,他也确实心动了。只要能和想要在一起的人度过漫长的岁月,便是他毕生所愿了。
此时石抹哚察听着他的话,是不敢不重视了。无论是不是真的,他都必须严查一番。那个叫古丽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如何,都得将其揪出来。
因不能出来太久,移相哥也不便多待。就向石抹哚察告辞一声,迅速离去。
在其走后,石抹哚察也没心思安心喝茶了。连忙离开桃园,前去兀鲁图斯当前落脚的后殿。
原本按照约定,兀鲁图斯是打算亲自和移相哥见面的。但是突然辽阳的扎鲁忽斥忽然来报,说是辽宁巡抚移剌不阿被辽宁学政大荣秀实名上奏弹劾,说其包庇科举舞弊,扰乱科举公正。因是东蒙古第一例下官告上官的官场弹劾案,所以辽阳当地的扎鲁忽赤有些不好做决断,便也写了一份奏折,将案子送到了东蒙古的最高札鲁忽赤。
可是东蒙古没有一例下官告上官该如何处置的先例,最高札鲁忽赤也有些难办了。何况此案涉及到了两位朝廷命官的公子,让案件更加真假难辨了。
兀鲁图斯看完了由辽宁学政与辽宁巡抚各自呈上来的奏折,都是互相指责对方包庇,看不出真假。但有一点兀鲁图斯可以确认,那就是这两人的儿子和亲戚确实都牵扯进去了。
另外还有当地札鲁忽赤和最高札鲁忽赤禀明的案件经过,在不确定真实性的情报下,都提到此事是因巡抚的义子在参加科举考试时,结识了一位好友。而后在科举考试时,那位好友被学政的儿子撞见作弊。被举报后,学政决定给予那位好友三科成绩为零的处罚。
结果被巡抚过问,让学政那边不得抹除那位考生的成绩。由此,这事儿就成了两人爆发争斗的导火索。
兀鲁图斯又看了一眼当地官场的其他官员附赠的奏折,都是弹劾移剌不阿巡抚昏庸不堪,治理无方。请求彻查移剌不阿,并还辽宁官场一个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