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内忧外患,财政收入也锐减,这样养兵已是入不敷出。”今川义元看过太原雪斋递给的税收文书,“还是要快些平定内乱、打通商路才行。”
“殿下雄心壮志,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绯村羊羽又夸了一句。不过今川义元此刻已经学会了和他相处的方法把吹捧当成耳旁风,不理便是。
“你不是说他们常年在操练吗”今川义元指了指远处有些冷清的校场,“怎么才这点人”
“回禀殿下,此时正是午休之时,太阳毒得很。”
“那为什么那支备队还在练”今川义元又指了指校场上唯一正在训练的300人,他们队列的边上打着一面写着“一”字的今川二引两大旗。
“那是旗本第一备,家中最精锐的部队,他们哪里有午休还想午休做梦呢”赤井黑高笑了起来,“自从松井大人接手第一备备队长后,第一备就再也没有午休过了。”
“但也练出了家中骄子、勇冠三军的强兵啊。”绯村羊羽不忘补上一句,“放眼整个东海道,我们今川家旗本第一备都可以自称最强。”
“松井”今川义元听到了这熟悉的苗字,“和远江二俣城的松井山城松井贞宗有何关系”
“回禀殿下,松井殿下原先是老主公马廻众出身,算是我们的前辈嘞。后来立下战功,被封到远江国二俣城。而先主念着松井家的忠诚,对松井家也是极好。将松井殿下送来当人质的长子,也就是现在第一备的松井大人,提拔来当马廻众。”绯村羊羽讲起过去的丰功伟绩,立刻侃侃而谈,“松井大人脾气急得很,特别在乎荣誉和尊严。哪怕是同僚,你敢辱没他一句,他也会跟你拼命。”
“去年先主公出征甲斐,在都留山和武田军大战一场。武田家和咱们今川家是世仇,打起来自然分外眼红,一度被那骁勇的甲斐山猴子杀到本阵。结果啊,那帮山猴子有个人不识相,当着正厮杀的两军将士的面,骂松井大人是毛孩没长的小屁孩,松井大人当场就爆炸了。居然以一人之力,连杀十三人,还把那挑衅者生吞活剥般地撕成两半,吓得敌我两军都不敢接近,就此击退了那般甲斐佬。他也因功被破格提拔,顶上了阵亡的第一备备队长的职务。”
“原来如此。”今川义元边说边走向了校场里正在操练的第一备,“可是年纪这么轻,统帅最精锐的部队里那么多老将,能服众吗”
“殿下看看就知道了。”赤井黑高有些幸灾乐祸地挖苦道,“松井大人在军中打人的次数可是比在下都多啊。”
“不不不,那可不敢比。论在军中寻衅滋事打架,谁能是赤井大人一合之敌”绯村羊羽闻言立刻一顶高帽奉上,赤井黑高非常受用地大笑了起来。
“为什么我觉得你还很光荣呢”今川义元又白了赤井黑高一眼。
第一备的武士们看到了家督本人前来,本来想要放下武器行礼。然而松井宗信仅仅是冷哼了一声后,这些武士们便一个个瞬间停下了动作,纷纷闷声不肯地继续操练去了。
“衣甲在身,难行大礼,请家督殿下勿怪。”松井宗信朝着今川义元一个抱拳,微微俯身,不卑不亢地沉声道。今川义元看向眼前这个就比自己大几岁的青年武士他正如那个挑衅的武田军说的那样面白无须,看起来是一张书生脸但眼眸中散发着的肃杀之气却证明着这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武士。
原本的历史上,松井宗信也是战功赫赫。桶狭间之战中,今川军本阵因为奇袭陷入一片混乱,只有松井宗信的部队保持着建制。松井宗信披坚执锐,在今川义元马印前死战不退,直至全军覆没。
“无妨,训练之中自然以训练为重,松井也好、部下也好,都不必行礼。”今川义元笑着应了一句,让那些碍于松井宗信威势而不敢行礼的武士们松了一口气。
“在下斗胆僭越,请问殿下,何时出兵远江平叛”松井宗信也是真的直接,“请殿下给在下一个日期。”
“暂时还不行,不过肯定会去的。”
“无论何时去,请殿下点在下为先锋。”松井宗信再次俯身,斩钉截铁地请战道,眼睛里隐隐渗出血丝,“家父在先前与叛军一战中被俘,害得本家交出了远江豪族们无数人质,实在是松井家奇耻大辱。身为其子,更是羞愧得夜不能寐。唯有亲手讨回荣誉,方能告慰先祖之灵。”
“好,我答应松井。”今川义元自己也憋着一口气要收复远江,好壮大今川家的实力。
“多谢殿下恩准。”松井宗信抬起头来,浑身散发而出的战意已经掩饰不住,咬牙切齿地沉声道“在下松井宗信,愿为今川家之矛,为本家撕裂一切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