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尾张武士洒脱不羁,弹正殿下也是名不虚传啊。」今川义元见到这样无礼的举动,同样没有下马,而是不咸不淡地讽刺了一句。而武田晴信则斜眼看了眼城下町内的屋敷间和城墙上的女墙后隐隐有动静和盔甲军械反光的痕迹,估计是有不少伏兵和弓箭手等待着。看来织田信秀早就做好了,万一甲相骏联军真的暴起发难,他也可以在部下的掩护下安然撤离。
「哈哈,治部殿下过奖了。好不容易来那古野城一次,是否要来我城中小坐一会儿呢」织田信秀哈哈一笑,一边向今川义元招呼着,一边瞥了眼今川义元身后的那古野氏丰,似乎是觉得有些眼熟。
「织田信秀,你这厮还记得我」那古野氏丰闻言便是勃然大怒,一贯阴沉理智的他在见到不共戴天的仇人后难得地冲动起来,几乎是指着织田信秀的鼻子骂道「卑鄙无耻之徒,做这种背信弃义的勾当,还有脸在这里慷他人之慨」
「哦莫非是那古野左马助十余年未见了,样子倒是变了不少啊。」织田信秀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便面色阴沉地转向今川义元「治部殿下就是如此管教部下的吗任由他在这里狗叫」
「我觉得他说得没错,设身处地想想的话,如果弹正殿下现在被我和武田大膳联手奇袭夺了城,也会记恨我们表里不一、对盟友出手的吧」今川义元却没有半分「识大体」的意思,帮自己弟弟毫不客气地驳了一句道。
「喔」织田信秀的脸上瞬间腾起怒色,「治部殿下是觉得,为了族弟的私怨而得罪织田家,损害家族利益也在所不惜吗」
「当然。」今川义元理所当然地点头道,「不然呢」
「主公,莫斗一时之气。」林秀贞在织田信秀身后低声出言宽慰道。
「好了五郎,差不多行了,也别弄得面上太难看。」武田晴信也拉了拉今川义元的胳膊,低声劝道。
「刚才多有失礼,改日必亲自向弹正殿下谢罪,请多多指教。」那古野氏丰不想让今川义元为难,主动拱手道歉,话中却是绵里藏针。
「那古野城随时欢迎你。」织田信秀同样回敬了
一句,「不过,我和一般凡夫俗子不同,分得清轻重缓急,眼下还是以上洛大事为重。犬子的部队已经做好了准备,在那古野城北门外等待与你们会和。来,吉法师,出来见过诸位」
然而,就在织田信秀想回身招呼时,却发现织田信长根本不在自己身后明明刚才还在的。
「这不肖子」织田信秀顿时更加挂不住了,忍不住对着身后的马廻众们破口大骂道「吉法师人呢」
但马廻众们都是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远处甲相骏联军的队列外,突然出现了一队策马奔腾的孩子们。为首一人,半裸着上身,斜披着一件虎皮,背后背着一把铁炮,腰间挂着一串葫芦、铜钱和各式各样的零碎,脚踩两片草鞋正是织田信秀的嫡长子织田信长。只见他高高挥舞着手中的马鞭,绕着甲相骏联军的队列打转,不停地大喊道
「太原雪斋在哪里太原雪斋在哪里」
「这是干什么」听到有人直呼自己老师的名讳,今川义元的语气瞬间沉了下来,「弹正殿下,家教何在」
「关心雪斋大师罢了。」还没等织田信秀说话,一旁的林秀贞忽然开口幽幽地道「见雪斋大师没有随二位一同前来,可能少主担心大师他身体抱恙吧不知雪斋大师是否在军中那古野城倒是有不少郎中,可为雪斋大师分忧。」
「在军中,不在领内。」
太原雪斋本人的声音却是响起了。
今川义元和武田晴信都是一愣,回头才发觉太原雪斋也不知何时亲自策马来到了那古野城城下分明他刚才自己要求留在军中的。
「弹正殿下,还有那位未曾通名的大人,可以放心了吧」太原雪斋看了眼织田信秀,随后将目光锁定在他身后的林秀贞身上,意味深长地道
「贫僧身体好得很,不会耽误你们行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