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将军要报此仇,却也绝非仅剩举兵造反一途”
“另外,若大将军此时发兵,我相信镇北大军上下,当然是会遵从大将军的号令,愿意随大将军你出生入死,但镇北大军之中,有多少将士,他们的父母妻儿,就在哪广源城之中,就在哪大阳帝国的每一个村落,每一个城镇之中,如此,这一场兵灾,便将首先席卷的是镇北大军之中的每一个人。”
“而大将军时至今日,方才举事,便定然也是有此慈悲之心,否则,当日消息传来,无需几日,镇北大军便只怕已经攻破了广源城。”
“既然将军爱兵如子,体恤百姓,又如何忍心,将大阳帝国再次卷入兵乱。”
“届时,不说百姓如何,就说你这麾下男儿,又还有多少能够生还”
“所以,若将军执意要发动这场战争,那么张九阳敢断言,将军便注定将是这大阳帝国千夫所指的罪人。”
“到那时,将军你一人之仇得报,但大阳帝国千万百姓,老父即将失去儿子,妻子即将失去丈夫,孩童即将失去父亲,而他们的仇,又将去找谁来报”
“镇北大军从前抵御外辱,乃为大阳帝国之莫大功臣,而今铁蹄直指广源,却因何要去做一支祸兵”
那任金革听了张九阳这一席话,目中神色急速变换,顷刻之后,却是大手猛地一挥,“九阳先生这一番言语,任金革当然早有思虑,否则,我大军出动,绝不会延至今日”
“我那兄弟,不明不白惨死帝都,而朝廷对我镇北大军,则又如此不公,如此深仇,岂能不报”
“张九阳,你休要再言语,我任金革为兄弟同袍求个公道,反就反了,你若再横加阻拦,便休怪我任金革不念旧情”
张九阳闻言,顿时心中叫苦不迭,这任金革如今看来,的确是压抑甚久,仇恨冲心,以至于这般道理,他都不顾了。
尽管顶着如山的压力,但张九阳依旧是一步踏出。
“大将军执意要举兵,张九阳既然无力阻拦,那便作罢,但大将军如此报仇之法,窃以为算不上真正的为弟报仇。”
“而应该叫发泄私愤”
张九阳此话一出,大帐之中的气氛顿时如寒冬一般冰冷,任金革目光冰寒至极,看定张九阳,一字一句地开口说道“你刚才说什么,我任金革这不叫真正的为弟报仇,而叫发泄私愤”
任金革这数十日以来,日夜所思者皆是为弟报仇,如今又如何能忍受张九阳此等“污蔑”的话语。
任金革怒极反笑,身后长剑“哐啷”一声脱鞘而出,森森长剑直指张九阳,口中厉喝“张九阳,你莫要以为,你我素有交情,我任金革就不敢杀尔”
那纪若昀见状,顿时是脸色难看至极,如今这任金革心中本已是万分怒火,这个张九阳却也如吃错药了一般,却偏要以言语去激怒,纪若昀一时间很是不解张九阳的这般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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