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柳直臣终是收敛起了情绪,只听他缓缓开口说道“感谢先生告知末将这一消息,我想,就算是大将军知道后,也会心中感到安慰的。”
张九阳闻言,却是摇了摇头,“事是兵部尚书大人做的,要谢也谢不到我张九阳,只是有一事,张九阳却是要柳将军相助。”
那柳直臣闻言,忙问道“先生有何吩咐,尽管直言,柳直臣万不敢有半点推脱。”
张九阳闻言,摆了摆手,“不是什么吩咐,也不需将军奔忙,只是要将军替我,向任大将军转达几句话。”
“哦”柳直臣闻言,便是问道“是什么话,先生但请说,末将一定一字不漏,代为转达。”
张九阳听了这话,却是脸色沉沉,默然良久,方才答道“当日天牢之前,含冤遭害的三百壮士,若是埋在帝都,紧邻这阴谋黑暗之地,临近这个他们饱含冤屈而死的漆黑深渊,怕也是英魂难安,日日悲泣。”
“反倒是那辽阔北疆,远离帝都这等权势倾轧之地,没有黑暗争斗,只有真枪真刀的壮士豪情,也许,这三百英魂,会更喜欢那里。”
“所以,与其把他们埋葬在这帝都之侧,倒不如,将他们迁到那他们一直生活的,守护的辽阔北疆去,反而能让英灵得以安慰。”
张九阳这一席话说完,柳直臣顿时双目之中闪亮无比,半晌之后,他才开口说道“先生此言,末将一定会原封不动,一字一句带与将军,若将军同意,那柳直臣便将再返帝都,将金鼓兄弟等三百袍泽,迁往北疆,以慰亡灵。”
张九阳闻言,点了点头,那柳直臣见眼下诸事已毕,当即便是冲张九阳两人一抱拳,然后驾起马车,朝着那镇北都护府的方向,出发而去了。
张九阳纪若昀两人,站于原地,目送着柳直臣等人,很快便是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待得那柳直臣等人,完全已经看不见了,张九阳两人这才对视了一眼,然后也是离开了这个小镇。
大阳帝国通往北疆的宽阔官道上,此刻太阳正挂在中天,官道起初少有人迹,很快,飞快驶来了一辆马车。
那马车由数十名身着粗布麻衣的壮汉簇拥着,他们脚步飞快,朝着镇北都护府的方向,一刻也不停留,只管赶路。
而在哪马车之上,天牢的剥皮金大人早就已经醒了,这家伙一路上被颠得头昏脑胀,此刻费了不少的劲,才把那塞在嘴中的破布吐了出来,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喉咙冒烟,更不知自己如今身处何地,只感觉这马车一路未曾停留片刻,却不知道要去往何方。
于是,剥皮金大人只得扯着嗓子,大声惨嚎起来,只是那全是上下,捆着的绳子又粗又紧,再加之疲饿乏力,剥皮金吼了两声,就是吼不出来了,喘息了半晌,又有气无力地继续嚷着。
起初,柳直臣等人,对剥皮金的吵嚷,充耳不闻,但吼得久了,那柳直臣心中生厌,顿时皱了皱眉,然后朝身旁的一名镇北军士示了示意。
那军士见状,便是点了点头,动身来到马车前,一掀马车帘布,便是钻了进去,顺带把脚上的一只靴子,也踢了出来。
那金丘八见有人来掀帘子,顿时是大喜不已,刚想要开口,道一声“纪公子”,然后好开口求饶,却不想钻进来的却是一位从未见过面的陌生壮汉。
那壮汉钻进马车,便是一双眼睛锁定那剥皮金,剥皮金被这壮汉看得心中直发毛,顿时堆起满脸的笑容,摆出一副讨好的嘴脸,就欲开口说话。
然而,迎接剥皮金的,却是一只硕大的拳头,只听得马车之中传出“嘭”地一声大响,这拳头把那剥皮金顿时揍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只见那军士“嗖”地一声扯下自己穿在脚上的臭汗长袜,然后不由分说,一下子就将之塞到了剥皮金的嘴里。
镇守边关的军士,实打实的全是大老粗,他们脚上所穿的袜子,大多都是粗布制成,质量奇差,透气性更无从谈起,再加之这两日来连日赶路,那袜子就算是苍蝇落在上面,都能被熏死,更何况向来养尊处优的剥皮金大人,待剥皮金从那硕大拳头的劲头之中缓过来的时候,顿时被这股奇臭无比的臭脚丫子味道呛得一张脸霎时间成为了猪肝色,然后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然后,这支赶往镇北都护府的车队,便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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