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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徐老太君突然难受地咳了起来。

建元帝立即扶她坐好,不太熟练地帮她捶背。

徐老太君缓了缓,看向桌子道:“水。”

建元帝任劳任怨地去倒了一碗温水来。

徐老太君喝了水,建元帝放回茶碗,一回头,发现徐老太君盯着他的头顶不知在看什么。

等他重新坐好,徐老太君自嘲地道:“你死了儿子,我也死了儿子,你头发灰了,我头发白了,咱们姑侄俩还真是一家人。”

提到横死一年的太子,建元帝垂下眼帘,面露悲伤。

这一刻,他也更能理解徐老太君的痛苦了。

徐老太君拍拍他手:“不怕不怕,人这一辈子就是要尝遍酸甜苦辣才够味儿,尝过苦了,才知道什么叫甜。对了,你那小皇后是不是快生了?”

脑海中浮现曹皇后高高隆起的小腹,建元帝眼底回暖,笑道:“嗯,太医说下月月初。”

徐老太君像是想起了什么,同情道:“老来得子,将来孩子长大了你也没力气管他了,等着头疼吧。”

这就是在影射徐潜了。

建元帝哄道:“若他能有守一半出息,朕便知足了。”

姑侄俩促膝长谈了半晌,建元帝才回宫去了。

——

徐老太君病后,自称要安心养病,不许人打扰。

可国公府的大小媳妇们不能真的放任不管啊,於是众人约好轮流去老太君面前尽孝,先从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阿渔轮,然后再是五个孙媳妇。只可怜六公子徐恪了,因为太子国丧耽误了一年婚配,现在亲爹死了,徐恪又得守孝三年,徐家那位还不知道在哪的六太太要等很久很久才能进门了。

这日轮到了阿渔。

阿渔让乳母抱上阮阮一起过来了,老太君得的是心病,没有什么病气。

“你自己过来就是,带阮阮做什么。”徐老太君先叫丫鬟打开窗户,再埋怨阿渔道。

阮阮已经满八个月了,将她放在榻上,小家伙便会用两个胳膊肘撑着榻,两条小腿蹬着笨笨地往前爬。而且阿渔发现,阮阮似乎特别喜欢亲近徐老太君,不知道是小家伙能感受到祖母对她的特别宠爱,还是她喜欢祖母异於旁人的满头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