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耀先想起了陆游的这首示儿和清朝诗人丘逢甲的七绝春愁,不由得少了几分忘形,收敛了许多,闷着头一个劲儿的向“回春堂”中药铺骑去。不知不觉之间,沿着许公路也就是四十年后的景阳街,在平安电影院也就是后来的新闻电影院门前熟门熟路的拐进了正阳街。解耀先并非熟悉正阳街,而是熟悉四十年后的正阳街,也就是靖宇街。就是平安电影院,解耀先也不陌生。四十年后,他曾经和当时的恋人,也就是七哥“四喯喽”的妹子,在当时叫做新闻电影院里看过由日本著名影星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主演的电影绝唱。
就是这座平安电影院也大有来头。是东北军“少帅”张学良受哈尔滨蓬勃发展势头影响,在一九二五修建的私人公馆。张作霖被小日本鬼子炸死之后,张学良变卖了公馆。张氏公馆改称“平安茶园”,又称“中央大戏院”,一九三二年改称“平安有声电影院”。
正阳街的市容市貌自然远不及四十年后的靖宇街,就连马路也是颠得他如欲呕吐的石头道。但是,解耀先还是有了一种强烈的“物是人非”的感觉。解耀先叹了口气,摇头晃脑的吟起了宋朝大词人李清照的武陵春春晚“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解耀先在经过闻名遐迩“老鼎丰”时,不由得一愣。只见店门紧闭,破败不堪。摇摇欲坠的牌匾上的名字却是“老鼎丰华洋杂货庄”。解耀先心中暗骂“天杀的小日本鬼子”
陆学良所在的“回春堂”中药铺在傅家店隔着正阳三道街与“老鼎丰”比邻,西侧紧挨着宝昌源钱庄。由西向东,经过宝昌源钱庄,也就是正阳三道街和四道街之间,就是小日本鬼子宪兵队的傅家甸分部了。宪兵队傅家甸分部的东侧,是欧罗巴表店。
陆学良把联络站设在距离小日本鬼子宪兵队的傅家甸分部咫尺之地,大有“灯下黑”的味道。中国古时候,人们照明的灯具多用碗、碟、盏等器皿,注入动、植物油,点燃灯芯。照明时由于被灯具自身遮挡,在灯下产生阴暗区域,这个区域的特点是离光源很近。古时候的蜡烛和后来的煤油灯,由于下面有蜡烛座儿或油灯座,灯光照不到那里。其中的物理原理是光在同一种均匀介质中沿直线传播,光在照射不到的区域形成影子。所以就叫“灯下黑”。
宪兵队特高课课长横田正雄少佐,包括小日本鬼子哈尔滨宪兵队队长岛本敬二大佐在内,怎么也想不到中共哈尔滨市委书记会堂而皇之的坐在距离他们的宪兵队傅家甸分部不足五十米的“回春堂”中药铺里,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而且,陆学良号脉的水平是公认的一绝。小日本鬼子宪兵队傅家甸分部的宪兵们有个头疼脑热,大小便不通,找军医麻烦,都来找陆学良,两副药下去,准保好使。所以,陆学良在宪兵们中间很吃得开,经常在一起打牌、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