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这小子早就知道了。”白攸之拆开一副碗筷,递到疏桐面前,“放心吧,他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大事上一向可靠,他不会说出去的。”
“我看起来很吊儿郎当吗”谢屿天反问。
“好吧,我其实是宝扇的贴身丫鬟,我叫疏桐。”疏桐道。
“哦”谢屿天打开折扇,以扇指疏桐,“我好像想起来了,当年我去薛府,是看见宝扇后面屁颠屁颠嗯后面跟着个机灵的小丫头。是你吧”
“”疏桐给谢屿天一个白眼。
“女大十八变。”谢屿天打趣道,“这么说来,咱们也算是自小相识了”
“又要套近乎”白攸之不动声色道。
“嗯即使算不上相识,也算有过几面之缘了”谢屿天退一步说道。
“你俩也算一段奇缘了。”谢屿天继续说,举起酒杯道“敬你俩一杯,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疏桐和白攸之举起酒樽,同谢屿天碰杯。
白攸之站起身来,至门口观望,确定无人监视后方才安心说道“对了,结案后我和疏桐又去了一趟梅妃处,我们发现皇后娘娘也牵扯案中。”
“此话怎讲皇后目睹了现场却无动于衷”谢屿天猜测道。
“你猜对了。”疏桐道。
“此事牵连复杂,你怎么看”白攸之问道。
“按兵不动。皇后既无杀人,我看暂时不揭发她。陈皇后身后还有蒙古十部的力量,就算我们揭发她,皇上也不能奈她如何。”谢屿天皱眉道。
“此事天知地知、我们知、梅妃知,足矣。”谢屿天补充。
“我也正有此
意。”白攸之手放在膝盖上,拍了一拍。
“过几日便要办宸妃的入殓了吧,当朝皇帝如此宠爱宸妃,规模定是不小,吃完这顿饭我们还是夹紧尾巴为妙,以免被其他官员弹劾检举。”白攸之道。
疏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难道皇后娘娘袖手旁观之过,就这样算了吗”疏桐压低了声音说道。
“深宫之中尔虞我诈之事还多着呢,今日宸妃之死只是浮于其上的一桩案件,还有多少案件是看不到的宸妃身份尊贵尚且如此,那些如草履的小宫女太监,就算出了事,也不过被草草埋了。”白攸之道。
疏桐感到不舒适,长吐了一口气,深宫之家,帝王之侧,原来是如此险恶可怖。
伴在君侧,到底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
吃罢宴餐,三人各自回府。
下午,只听宫中传来消息,皇帝胤天翔下诏书,宸妃之丧葬,按国殇之礼,用度一律以皇后之例进行。
陈皇后虽心有不愿,却不敢言语。
两日后,宫中举行大殓和成服。百官皆到场,行祭奠之礼,群臣哀服入临、奉慰。
次日朝堂之上,胤天翔不顾群臣反对,要在栖岭山上为宸妃修筑一宸陵。
薛克冒着被皇帝驳斥的危险,上书建议道“陛下,此刻西北战乱正起,加之连两年来百姓收成不好,国库空虚,此时不宜大兴土木,再修建宸陵啊臣以为应一切从简”
胤天翔虽没言语,但从他不怒自威的神色中已然能够看出他的愤怒,“修陵一事朕心意已决,不必再议。”
薛克再要说些什么,被皇帝搪塞道“今日朝堂就到此为止吧,退朝。”
修建陵园一事就这么开始了,京都
郊外每户人家皆要出一男丁,前往栖灵山上为宸妃修建陵园。
深夜,胤天翔独自来到宸妃寝宫,伤泪一时之间涌了上来。
前有唐明皇悼念死去的杨贵妃“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胤天翔似乎突然懂得这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宸妃一去,世间还有懂得朕的女子吗胤天翔哀叹道。
宫中又恢复了从前的冷静、克制。
这时,聂公公传来喜报“皇上,西北战事告捷,镇北大将军不日归朝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