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自己的身子我最清楚了”疏桐一边说着,眼泪一边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我看见大哥了”疏桐喃喃道。
只听产婆顾不得擦手,用含着血水的手将白攸之拉到一旁,说道“白大人,夫人她失血过多,没有体力,这孩子在腹中出不来羊水也破了,再不出来,要在里头憋死了。”
产婆顿了顿,小声说道“大人已经没有多大希望了,但是这孩子只要及时取出,还是能活的,不如”
“不行。”白攸之几乎听都不听,断然制止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给我抱住大人。”
“白大人”产婆为难地说道“老妇做产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白夫人这种情况还能还能活下来的。”
“住口”白攸之失态地咆哮道“治得好就治,治不好给我滚蛋。”
那产婆唯唯诺诺,连声说道“大人恕罪,大人恕罪。”一溜烟出了门,生怕被连累。
“白大人,这可怎么办啊”底下的丫头们急得团团转。
“攸之,求你让我去吧,太疼了,从来没有这么疼过。”疏桐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抓着,声音呜咽而又绝望。
“丫头乖,没事的,啊。”白攸之温柔说道“你再挺一挺好吗,就当是为了我,你说你要是不在了,我可怎么办”
疏桐听罢此言,亦落泪道“攸之,可是我好疼啊。”
“御医,御医来了。”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众人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巴巴看着御医放下木箱,食指靠在疏桐手腕上把脉。
“有形之血不能速生,无形之气所当急固。熬煮大量人参,马上。”御医年事已高,说话却中气十足,他说得十分果断,毫不犹豫。
“白大人,是急从权,顾不得男女有别,还望见谅。”那御医匆忙对白攸之行礼道。
“李大人莫要多说,尽管医治便是。”说罢行礼道。
李御医从木箱中掏出一钩子,以热火烤炽,又以酒精消毒,将钩子深入疏桐腹中,另一只手在疏桐肚皮上轻轻按压。
“啊”疏桐不由自主发出惊呼。李御医从容有术,镇定自若,轻轻一滑,在一滩血水中将一名带血的婴儿勾拉了出来。
他方才长舒一口气,道“热水打湿干净的布,快将这女婴好生擦干净,襁褓裹着,别着了风寒。”
他匆匆回头看了一眼婴儿,又道“早产,很危险,小心着。”
四个丫鬟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婴孩,又为她细细裹上襁褓。
疏桐已是昏迷状态,不省人事。李御医复又从木箱中取出一盒速效救心丸,用指头拈了两颗,令攸之灌疏桐服下。
随后,他又在疏桐的腹部右肋下两拳处按压着,继而又掏出针灸布盒,在她的气海、关元、三里、膈俞、脾胃俞、肾俞六穴处都扎上。
“能做的我都做了。”李御医叹道“剩下的就看她自己了。”
白攸之恍然看着疏桐,听罢此言,先谢道“李御医,多谢了,疏桐多亏了有您。”又令明月好生招待李御医。
李御医摆摆手道“不必招呼我,先给令夫人换身干净衣裳吧。”
“玛巴哈,让车夫送御医回宫。”白攸之点点头,又吩咐玛巴哈道。
御医在玛巴哈的搀扶下离开白府,府内上上下下的人依旧忙碌着。
“你们都出去吧,我给疏桐换。”白攸之说道。
众人不敢阻拦,只将木桶盛满热水,便悻悻地退了出去。
素日里疏桐带丫头们极好,绿豆糕红枣泥,还有那些街上的小玩意儿,若是疏桐捎带一两件回来,皆大方送给她们玩耍,故而众丫鬟对疏桐感情极深,如今她危在旦夕,倒叫丫头们个个红了眼眶。
陈淑芬在佛堂,皱着眉头,手里拿着一串佛珠盘转着,嘴里念念有词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这是我白家第一个孙子,一定要保佑大人孩子平平安安,不要出事”
白有逊亦坐在门口石凳旁,握着拳头,忐忑而又紧张地等待着命运的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