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庸置疑,这支匪军就是圆通拉起来的。
借着传法的名义,圆通从拔武的庄园开始,不断的游历吐蕃东道的西部,结识了不少被压迫的奴隶,以及对庄园主压迫不满的自由民。
不得不说,吐蕃不仅统治技术落后,在征税这件事上也是毫无新意,简单粗暴。
首先是田税,吐蕃采用的是十税一的税率,听起来自然不高,可是每一层的领主都是按照税率收税的。
比如尚绮心儿是吐蕃大论,他会根据去年的收成,计算出一个今年的税额,然后分给自己手下的包税吏们。
这些包税吏怎么收,如何收,尚绮心儿都不会过问,反正只要他的那一份收入口袋就好了。
包税吏的办法也简单粗暴,他们只需要向各个城堡主摊派就可以了。
城堡主需要向尚绮心儿的包税吏上缴收成十分之一的税外,他们自己也有权收取十分之一的税。
他们也会向手下的庄园主们派出包税吏,用同样的办法征税。
而庄园主也是一样,一层一级的贵族,再加上在其中中饱私囊的包税吏。
连拔武这样的底层庄园主,有时候都凑不上税钱,甚至有时候还要典当家当来交税。
更不要说那些没有贵族身份的自由民了。
除了粗暴的田税之外,吐蕃还有牛腿税和羊腿税。
每一头牲畜在宰杀的时候,都需要缴纳一条腿作为税。
而这项税收的灵活之处在于,即使是没宰杀的牲畜,每年也可以此为依据交税。
这条税也是压榨的牧民苦不堪言,在吐蕃统治的几十年里,不断有鲜卑人或者羌人放弃祖传的牧场,逃到荒原上当强盗。
最后就是“大料集”了。
吐蕃是军国体制,全民皆兵的体制下,每次打仗都会点起大料集。
这次出征,尚绮心儿就在天堑城点起大料集。
所谓大料集,就是命令军官和士兵带上武器和装备,以及随身的粮草抵达指定的地点集合。
这期间武器、铠甲、口粮、粮草,这些都需要军官士兵自备。
如果是贵族应征从军,还需要带上一顿数量的奴隶,当做战争的民夫和苦力。
以前吐蕃东道点起大料集入寇陇右,总能够获得一些战利品。
那时候的武士都以能够参加北征为荣,永远报名参军。
可是当金山口一败,打断了吐蕃蒸蒸日上的势头,包括尚绮心儿在内的吐蕃贵族发现,打仗似乎不一定都能赚到钱,打仗也可能是一笔亏本买卖。
当金山口一败,吐蕃死去了很多士兵,也丢失了大量的粮草辎重。
没有人因此立功,大军劳师远征,错过了农时,最后连一点好处都没捞到。
这一次出祁连山,尚绮心儿再次点起大料集,又让各层吐蕃贵族加强了对领地的盘剥。
压迫的狠了,反抗自然强烈。
圆通和尚在等到陇右投奔的更多内卫玩家支援后,更是加快了发展速度。
包括快日玛乡在内的几个地区,圆通和尚都建立了反抗军支部。
可以说这一次席卷吐蕃东道西部的匪乱,就是圆通和这些内卫玩家掀起的。
可是天堑城里的贵人们,却完全没有被这场匪盗之乱影响到。
陇右的商品依然能够卖到天堑城,似乎要比之前还要便宜一些,可是卖货的商人似乎换了人。
偶尔几件染布和丝绸上会有一些血迹,这些商人都会拿出新的布来换货,还能给下一次交易更大的折扣。
这些商人卖了货物之后,也只是买一点天堑城的食盐,然后就是买些菜刀厨具回去。
天堑城的贵人们,不会在意这些商人买什么。
而被匪乱分割的城堡主们,似乎也没有结保呼救的想法。
反正匪盗劫掠的商队也不是我的,那些商人的损失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城堡主还心照不宣,能够从销赃的匪盗手上买到更廉价的商品。
额尔吉泰还让手下追回了向天堑城求援的木简,如今吐蕃东道西部一片“祥和”,大论出征在外,就不要给天堑城的贵人们添堵了吧
就这样,一场盛大的佛事,在额尔吉泰翻修过的佛堂中举行了。
在一片烟雾缭绕中,身穿鲜艳袈裟的圆通和尚格外显眼。
在飘荡的香火中,额尔吉泰虔诚的走进了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