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
刘益守面带笑容说道。
等独孤信走后,于谨似乎有话要说,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于大哥有话但讲无妨。”
刘益守看到对方面色纠结,也大概猜出来了对方到底在想什么。他静静的等待于谨开口说。
“我原以为独孤信等人,应该是走投无路,才来枋头城,目的是为了投靠我们,不过刚才观察独孤信的神态,我觉得似乎他们并不是这样想的。”
于谨真的很害怕刘益守头脑发热,认为自己就是“天命之主”了。
“其实呢,我知道独孤信他们在想什么,或许他们跟我们的想法一样。”
独孤信和赵贵他们,有没有想兼并刘益守等人的部曲呢,或许有,但一定不是很强烈,要不然独孤信不可能孤身前来。
应该说对方是没有恶意的,大体上。
可没有恶意,不代表别人是来跪舔你,求你当老大的这一点区别一定不能混淆,要不然的话,后面就会造成很多不
必要的误会和裂痕。
“于大哥,独孤信等人,不愿意投靠尔朱荣,也不愿意留在河北这个是非之地。既然有这一点,那么说明我们就有合作的基础存在。
求同存异,才能壮大自己。若是我们孤身上路的话,这一路只怕很艰难。”
南昌起义的时候,很多队伍的情况都相当复杂。如果有一点不同的想法,大家就闹散伙,那真是什么都别做,直接躺平好了。
“那你打算如何”于谨好奇问道,刘益守这个人,总是有自己独特的想法。
“我们列一个章程出来,两支军队,都要按这个章程决策,行动,以及分配战利品。他们不同意哪一条,我们就停下来商量,直到这一条过为止。
到最后,这个章程大家都认可了,就能颁布下去,双方都要遵守。我们专门成立一个由两边人马组成的纠察,去盯着执行情况。
等时间长了,两军就合为一军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你这太儿戏了吧于谨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如果他们有诉求,那么就一定会妥协。如果他们看都不看这个,那说明他们的想法跟我们相去甚远,那么两边也就没了合作的必要。
于大哥,如果我们能把独孤信等人的军队都拉到旗下,哪怕不是直接指挥,也是壮大了不少实力将来就真可以做一些我们之前不敢做的事情。
现在有机会试一试,为什么要直接拒绝呢”
好吧,话都被刘益守说完了,于谨无话可说
“我们先等等吧。”
他叹了口气,不知道独孤信回去后会跟赵贵谈什么,惟愿不要连谈判的机会都不给才好。
高氏兄弟的大营,设在邺城东北阳平郡,馆陶城附近。此番攻打尔朱荣,虽然一击而中,但精兵折损了很多,都是大军之中最精干,最有经验的老卒。
经此一役,高氏也算得上是元气大伤,由于害怕尔朱荣会尾随追击,所以向东北方位一路退却。一直退到高氏控制的馆陶城,才算是安顿下来。
由于有城池作为依托,高乾等人已经不用担心尔朱荣大军的锋芒,此刻才真正的把心放下,老实说,这一路上高乾都是提心吊胆的。
这天傍晚,将大军安顿好之后,高氏四兄弟来到馆陶城内的县衙大堂,屏退下人之后,他们才满上酒,什么都不说的喝了起来。
太憋屈了,得而复失,人生中最难接受的,就是这种状况。比打了干脆的败仗还令人扼腕叹息。
“尔朱荣命不该绝。”
高乾长叹一声道,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嘴里全是苦涩的味道。
真的,就差一点点,可能再多一个时辰,甚至半个时辰就够了。或者元天穆再晚来一点点,等斩杀了尔朱荣,一切就结束了。
元子攸会在洛阳给他们背书,然后下诏书,宣布尔朱荣为国贼,高氏兄弟除贼有功袭击尔朱荣大军不但没有过错,反而是大功一件
“大哥,那我们怎么办呢”
老三高敖曹沉声问道。确实有那么点可惜,不过他也不是太在意,说实话,已经尽力了,而且,也真的把尔朱荣打疼了。
“大哥,我们返回信都,是不是太草率了啊”
馆陶他们是不会让出来的,因为馆陶城是信都的前哨,让出这里,敌人堵在你家门口就问你怕不怕
但是,高乾的意思是,我们最远就到馆陶,然后给朝廷上表,说这件事是一场“误会”,让元子攸来“调解纷争”。
尔朱荣还不是只能咽下这口气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我就是担心尔朱荣来报复我们。”
高乾明显不似高敖曹那么自信。他心里很明白,自己这边军队,或许人数上只比尔朱荣稍微少一点,但在军队质量上,他们差得非常远。
尔朱荣麾下的兵马,那都是在边镇一步一步杀出来的,论精锐程度,魏国没人是他们的对手。
一时间,四人皆是沉默,他们亦是没有什么好办法,退到信都,好好整训兵马,等待机会占据邺城是真的。
要是高氏的人马进驻邺城,会极大的刺激尔朱荣的神经。到时候,人家折返回晋阳,还可以稍作休整就出动的
更关键的是,梁国北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到时候谁能击退梁国大军,谁就能趁机从混乱中得到更多的好处。
局面已经混沌下来,谁是敌人,谁是潜在的朋友,一言难尽明智的方式,是退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静静的观察局势的走向,再做决断。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说刘益守现在在做什么呢”
被剃成光头的高季式,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有些憋闷的问道。
对方如此羞辱自己,居然最后啥事也没有天理何在啊
“你就别操这个心了,唉。”
高乾也是很气愤,刘益守这个人,怎么说呢,感觉像是有气运一样。尔朱荣一来,他们高家就瞬间没有余力去收拾这个小虾米了。
“大哥,不如我们给元子攸写封信,让他给刘益守封个官,但是管理的地方呢,却是在荥阳以南的位置。如果他听话,那么梁国人来了第一个打他,如果他不听话,那么我们正好奉旨讨逆。”
老二高慎阴搓搓的来了一句。
高氏其他三人都是眼睛一亮,觉得高慎的主意甚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