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给朕往死里打(1 / 2)

陈庆之以不到七千人在荥阳大破魏军十多万精兵,实打实的战绩,震惊天下。这一战可谓是一战定乾坤,之后破虎牢,破洛阳不在话下,元颢带着麾下亲信顺利入洛阳。

没想到当初狼狈逃窜的丧家之犬,如今也能人模狗样的返回洛阳,称孤道寡当初若是元颢不逃,说真的,这皇位猴年马月能到他头上,只有天知道。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元颢手下的那些烂番薯臭鸟蛋,有能力的不多,喜欢搞事情的却不少。再加上梁军浴血奋战终于到达富庶的洛阳,一个个都开了眼。

他们并不是来洛阳开善堂的,除了打仗以外,吃拿卡要,才是“本职工作”。一时间,洛阳城内乌烟瘴气,比尔朱荣带兵来的时候还乱

城内众多富户,只是慑于梁军的威势,还有元颢引而不发的反攻倒算,才不敢发作。你一闹起来,元颢把你当典型来个灭门,那可就乐子大了。陈庆之麾下那些人,吃拿卡要能搞多少呢他们终究还是会离开洛阳的。

但是元颢最后走不走,就难说了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只要尔朱荣不吭声,这魏国大概就无人吭声了。没想到尔朱荣在晋阳确实像是睡着了一样,但是,南面有个家伙却急不可耐的跳出来了

洛阳宫大殿内,带来消息的传令兵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而元颢的面色,跟被人杀了爹妈差不多,阴沉如水,乌云密布。

身上黑色的龙袍,都时不时一抖一抖的,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可怖。

“你说元子攸姐姐那个面首,在青徐拆朕的台朕还没找他算账呢,他倒是先跳出来了”

元颢气鼓鼓的说道,猛的一挥衣袖,好似这样就能打刘益守耳光一般。

一身戎装的陈庆之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一切都跟自己无关。嗯,本身就跟他没关系,攻下洛阳,他的任务就完成了,回去可以给萧衍足够的交代。

至于后面要怎么样,那是元颢的事情。萧衍当初也没有更明确的指示。陈庆之暗自揣摩,或许萧衍根本就没有鲸吞魏国,一统天下的打算。

梁国从外面看花团锦簇,可内部宗室子弟横行不法,国法败坏。又有中枢朝臣昏聩贪婪,皇帝整日礼佛不问国事,底层无奈混日子过一天算一天毫无希望。

也当真是虚胖得很。

自家人知自家事。陈庆之明白,白袍军的精锐,来自于山野乡间的水寨,其悍勇无畏,在梁国不具备代表性,梁国此番北伐的辉煌,更是不可复制。国内也不可能再有第二支这样的军队。

事已至此,不需要想太多了,等萧衍的军令即可。

至于元颢么,当他不存在好了。

然而,元颢骂了一阵子,还不消停,似乎是真的被气到了。刘益守内涵他的那个什么“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今日抵达忠于他的洛阳城”,简直讽刺到了极点。

“哈哈,魏国天子既然这么生气,可以让人带兵去打那个刘益守嘛。在这里叫骂,别人又听不见,烦不烦啊。”

陈庆之身边的马佛念,从最早的宿州开始,就看不惯元颢在一旁叽叽歪歪了,忍不住怼了元颢一句。

这位新任的魏国天子,就像是被扼住喉咙的公鸡一般,瞬间就哑火不言了。一时间场面极为尴尬,只要眼睛没瞎的,都看得出元颢哪里是什么货真价实的皇帝啊,不过是个穿着龙袍的傀儡罢了。

白袍军一个副将怼他一句,元颢就怂得不吭声了。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陈庆之不动声色的对马佛念摇了摇头,对方马上就闭嘴,把要说的话烂肚子里了。

陈庆之拱手对元颢说道“魏国天子既然发话了,那我就带着白袍军南下,在定陶以北,与那个刘益守的军队决战吧。”

他这个话,瞬间就把元颢架在火上面烤,一时间下不来台了。

这就好比有人在天台上准备跳楼,弄得一大堆人援救围观。

他其实是不想跳的,这种情况跳楼的人,是希望有人来劝说,让他们能够获得心理安慰,或者其他什么有形无形的东西。

真正想死的人,不动声色的就自尽了,何必搞如此大阵仗

可是若此时围观的人觉得没劲散了,天台上的家伙反而会下不来台,你说真要到那种情况,他是跳呢,还是不跳呢

此时元颢就好比这个要跳楼的人,陈庆之问需不需要我带人去灭了刘益守

元颢不敢接茬。

白袍军不满七千,合起来战力颇为强大。但是若是分兵,一边分多少

人数少了,不顶用。多了的话,还不如不分。

要是陈庆之直接把白袍军全带走,谁来守洛阳要知道尔朱兆的三千精兵就在离洛阳不远的河阳关盯着在呢

陈庆之要是带兵离开了,元颢晚上睡觉都害怕尔朱荣会突袭洛阳割了他脑袋。

这绝非玩笑,因为洛阳城本身,防御是千疮百孔。数万兵马摆上城墙,都会因为城池太大,都没法全部占满。

“那个,京畿的防御,还离不开陈将军和麾下虎贲。那个刘益守虽然可恶,但是朕可以命荥阳以南的守军将其围歼。”

元颢言不由衷的说道。

陈庆之又不打算真的带兵去消灭刘益守,刚才是为了给马佛念解围。元颢这样说,陈庆之顺势下台阶,拱手道“魏国天子如果有需要,在下随时候命。军务在身,在下先走了,告辞。”

陈庆之用眼神制止了想继续嘲讽元颢的马佛念,带着他离开了洛阳宫。

走在洛阳的街面上,看着四周萧条破败的景象,陈庆之轻叹道“当年洛阳繁华尤在建康之上,不过数十年时间,就已然落败至此,岂不令人唏嘘感慨。”

“都督,元颢那混球,私下里不少小动作,重用降将费穆,假以时日,待他整军完毕,只怕还要跟我们翻脸”

马佛念压低声音,做了个劈砍的动作道“不如末将假扮匪类,今夜入洛阳宫将那元颢给做了,然后我们扶持他儿子上位,都督以为如何”

听到这话,陈庆之先是一愣,随即哑然失笑,只是微笑着摇头,却并没有呵斥马佛念。

“魏国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斗吧。倒是有件要紧事,河阳关的尔朱兆,钉在这个位置,让我骨鲠在喉。

今夜集中所有兵马,强攻河阳关,务必要把他们赶到河对岸的北中城里面去。如果攻打河阳关顺利,那么我们一鼓作气攻打北中城,攻下来以后,占据此地。

然后在北中城旁边修建附城,互为犄角。”

已经有河阳关了,为什么还要在北中城周边建城呢

马佛念有些不理解。

陈庆之沉声说道“洛阳城内外皆是鼠辈。若是我们依托于河阳关,他们定然以为我们力有不逮。战阵之上,稍微一点点犹豫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们就是要在黄河以北,跟尔朱荣的人马决战这样洛阳京畿的那些鼠辈们,自然能安心给我们粮草辎重。

虽然不知道尔朱荣什么时候会来,但他一定会来,而且会跟我们决战于北中城周边。至于那个刘益守,随他去吧,我们决不能分兵去对付他。”

白袍军决不能分兵,这个不仅陈庆之头脑非常清楚,他麾下众将更是心知肚明。

“都督,其实到这一步,我们已经可以回梁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