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惑,疑虑,若有所思,不屑一顾,在场众人什么表情都有,唯独没有信任。
高欢一脚将王春踢翻在地,指着他大骂道:“军国大事,岂是你这个看相算卦的人可以随意发表意见的,我意已决,你给我滚远点
他对着王春不断拳打脚踢,毫不留情。在场很多人都看不下去了,韩轨出来打圆场道“高王息怒,王春也是求胜心切,无心之言,不要责怪他了。
躺在地上的王春忽然看到高欢不动声色对他转了下眼睛
王春本来也被高欢精湛的演技给震惊了,入戏太深还没醒来。这时候如梦方醒,站起身的时候已经满脸是血,狼狈不堪。
“高王,请让犬子来这里,鄙人证明给高王看。”
王春深深一拜说道
哪怕是胡说八道,也算是赤胆忠心了。众人都有些同情王春,高欢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王春把已经吓傻了的长子叫来,不由分说,用旗杆旁边的绳子,将其五花大绑在粗大的旗杆上,任由着对方哭喊求饶,都不为所动
“高王,鄙人说在韩陵山能战胜尔朱荣,就一定能赢鄙人就在高王身边呆着,一旦尔朱荣得胜,不等他动手,鄙人就先杀子,再自尽,以报高王知遇之恩
他说得声色俱厉,在场众人无不震恐信服。
高欢面色稍缓,有些犹疑的问王春道:“你真的这么有把握
“回高王,鄙人会把自己跟犬子的性命拿来开玩笑卖弄么”
王春诚恳说道。
高欢微微点头,对众将大声喊道:“那就各司其职,在韩陵山与尔朱荣决战。再有言退却或出击浪战者,杀无赦
“我等皆听高王号令”
众将齐声说道。
等他们各自散去后,高欢才拍了拍王春的肩膀说道:“汝为吾心腹,若将来有事,汝妻子吾养之,汝勿虑也。
王春连忙拜谢,随即退到一旁,寸步不离。
尔朱荣假模假样的扎营,实际上根本没打算将营寨完成,时间也不够。等到午夜子时,见高欢的人马没有来偷袭,尔朱兆这才来到尔朱荣身边,有些失望的说道:“贺六浑果然没有偷袭。”
尔朱荣微微点头道:“那是必然的,他既然已经说了在韩陵山得韩信庇佑,那定然不会随意出击。要不然军心不稳可是用兵大忌。
我们白天已经让高欢的士卒们紧张了一天,现在他们要松弛下来了,等天将亮未亮的时候,就是人最困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刚才出现在他们大阵之前。
传我军令,点兵,半个时辰后,全军出击
尔朱荣的套路有个典故说得很清楚,有一面墙快要塌了,一个老婆婆住在附近,遇到路人就跟他说,不要站着那面墙附近,墙可能会塌掉。
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过去,老婆婆一直没等到墙塌掉。某天她好奇来到那面墙跟前的时候,恰好墙就塌了
这种绷紧又猛然坚持不住放松的心态,常常会要人老命的。
尔朱荣带兵一路行军来到韩陵山脚下,就看到山坡上高欢大军已经列圆阵,火把密密麻麻数不过来,显然是严阵以待
尔朱荣也下令大军都点燃火把,一时间,大军如同火龙一般,惊得高欢阵中一阵阵骚动。此刻天色已经在渐渐转亮,但还暂时看不到清晨霞光,如果没有火把的照耀,就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朦胧的黑影在晃动,如同鬼魅一般。
“尔朱荣你给本王滚出来”
山坡上传来高欢的叫喊声,这句话就没想着要怎么缓解关系,几乎是直接开骂。
尔朱荣骑着马出阵,在一箭之地外与高欢对峙
“贺六浑,我自问对你不薄,你何以要背叛我
尔朱荣对高欢喊道。打仗肯定是要打的,但耍嘴皮子也要耍。
“我呸你这个弑君的乱臣贼子先杀太后,后杀先帝,我高某才不会与你为伍”
胡太后是高欢一把火烧死的,但是别人又不知道这并不妨碍他把脏水泼到尔朱荣身上。“胡扯,胡太后明明是价羞辱之后将她杀死在永宁寺,然后一把火烧了永宁寺敢做不敢认,你还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尔朱荣气急败坏的怒吼道
杀元子攸,他承认,可是胡太后不是他杀的啊,高欢这厮怎么有脸把这件事推他头上“乱臣贼子话,谁敢相信,谁能相信尔朱荣,今日你就会死在韩陵山,不必多费唇舌本王今日就替先帝还回一个公道”
高欢大吼一声,语言攻击输出完毕,赶紧回去躲中军吧,后面是手下人的事情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尔朱荣亦是拍馬回大阵。
此刻太阳已经慢慢从天边露出来了,尔朱荣下令熄灭火把,准备进攻
呜呜呜
三声苍凉的号角声响起,紧接着,尔朱荣军中擂鼓声大作,军中刀盾兵在前,步槊在后,如猛虎下山,哦不对,是猛虎上山一样,扑向高欢中军大阵
大军一上来就朝着中军而去,高欢将佩剑交给段韶说道:“孝先段韶表字,你来督战,有后退者杀,有妄动者杀
高欢还是有自知之明,玩套路他的技术还可以,但是临阵指挥的话,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自己就不要出来随便浪了。
一开战就是白热化
尔朱荣眯着眼睛环顾四周,发现高欢大军左军右军竟然都没有动作,似乎是在等自己全线压上后,抄后路包饺子。
“尔朱兆,你带骑兵,从高欢中军侧翼突过去,我就不信那边的大军不来救援”
尔朱荣冷静的观察着战局,很快,由于尔朱兆大军绕后突进,高欢中军侧翼如同塌方一样往里缩进,但很快又被止住。尔朱荣让步卒一部接替尔朱兆的位置,吹号角让尔朱兆骑兵先退了回来
半个时辰都不到,高欢中军圆阵已经被压缩了不少,三面接敌摇摇欲坠正在这时,中军陣中擂鼓声大作,左军右军终于前来支援,与尔朱荣军战成一团。
一时间竟然旗鼓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