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昭君一鞭子抽到高澄背上,因为冬天衣服厚,虽然听起来打得很厉害,但实际上也只是让高澄感觉背上有点火辣罢了。
“母亲,难道孩儿说错了么”
高澄不服气的反问道。
“住口现在魏国的天子是元氏你父都没有称帝,哪容得上你在这里叫嚣”
娄昭君气得浑身发抖,其实吧,很多人都明白,元氏都是傀儡,天子元朗更是傀儡中的傀儡,根本没什么权力。
然而很多话秘而不宣,跟公然叫嚣,区别还是很大的。做事谨慎,不要授人以柄,这才是成功之道。娄昭君就是很满意高欢这一点,很会做表面功夫
哪怕天气不冷不热,穿衣服和不穿衣服,给人的观感终究还是不一样吧
“你真是要把老娘给气死”
娄昭君一屁股坐到床上,默默垂泪。上次高澄私通郑大车,就让她很难下台了,没想到这次高澄居然想染指军权
这是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么
“母亲,上次那个贱婢是诬告我私通庶母这样的事情将来要是再发生,母亲能确定将来父亲一定会让您的子嗣接替世子之位么您确定么”
高澄对着娄昭君怒吼道。他对上次的事情真的很不爽
娄昭君面色微变,沉默了。
确实,正如高澄所说,世子之位并不是固定的。将来高欢称帝了,谁是太子呢,虽然基本上就是高澄无疑了,但也未必是铁板钉钉。比如说上次高澄私通庶母那件事,高澄差点就被高欢一怒之下废掉世子之位。
连一个看门的大头兵高欢,都可以一跃成为雄霸北方的诸侯,有什么理由认为高欢的那些庶子,就一点机会都没有呢
上次私通庶母的事情,确实是个阴谋。高澄只是之前私通过郑大车多次,但被告发的那一次,却真的没有被人捉奸在床
也就是说,他虽然并不冤枉,但桉发的那件事,却又是被冤枉的娄昭君也是怀疑,高欢麾下势力当中,看不惯自己的势力绝非孤例。
“再者,高岳虽然是族叔,但带走邺城所有精兵,母亲也不放心吧有我在里面当监军,是不是要可靠一点呢”
高澄继续狡辩道。
娄昭君微微点头,这次高澄确实有点急躁,但出发点却并非如同以前那样,像个发情的公狗一般四处祸害小娘子
她也考虑到如果这次挫伤了高澄的积极性,那将来高澄办事会不会唯唯诺诺,缺乏进取心呢
想到这些,娄昭君就有点投鼠忌器,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明确的拒绝高澄。
看到娄昭君颇有意动,高澄继续说道“只要母亲请邺城诸将吃个饭,席间随意询问一番,恳求他们配合促成此事,也就够了。
父亲毕竟也下达军令要出兵南阳,他们反复推诿,本身就心虚,母亲促成此事,不过顺水推舟而已。”
高澄很懂娄昭君的脾气,表面上好像很是谦让克制,实际上内心掌控权力的一点都不低。
“如此,那我便试试吧。”
娄昭君轻叹一声,勉强答应了高澄。郑大车与高澄通奸,居然被高欢放过,事后还多次临幸。这让娄昭君内心有着极大的危机感。
高澄这次的要求,也算是合情合理,可以试试。
“谢母亲成全谢母亲成全啊”
高澄激动的站起身,紧紧拉着娄昭君的手,却被对方很是嫌弃的躲开了
“快滚快滚这两天不要在我面前晃悠”
娄昭君不耐烦的说道。
她不想高澄来烦,高澄还嫌她妨碍自己玩邺城的靓妹子呢。高澄行礼之后就一熘烟的跑出娄昭君的卧房,等对方走后,娄昭君这才深深一叹。
“母亲是有什么不开心呢”
一个六七岁的俊俏男孩小猫一样熘到娄昭君的卧房里,像个小大人一般的站在娄昭君面前,恭恭敬敬的给对方行了一礼。
“唉,阿浪啊”
娄昭君将小男孩抱在怀里,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
“只有你最乖最听话了。”
这是她的第三子,名叫高浪。随着他的长大,很多细心的人都发现,高浪的容貌好像跟高欢长得并不相似。
但是更俊俏更可爱。
府里有很多关于这个孩子的闲言碎语,也让高欢和娄昭君之间产生了一道难以弥合的裂痕。就像高欢从来不问这个孩子为什么长得那么像刘益守,娄昭君也从来不说自己经历过什么。
“你那位兄长很不听母亲的话,将来母亲废掉他的世子之位,让你当世子好不好”
娄昭君小声在高浪耳边问道。
“母亲,废长立幼乃是大逆不道,兄长们会不高兴的呀。”
高浪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神态,那姿态像极了娄昭君当年所遭遇的刘益守。
“你果然是很像你父。”
娄昭君面色复杂的握住高浪的手,轻声叹息道,心中五味杂陈。
“宇文泰确实有点本事啊,不过也到极限了。”
襄阳府衙的书房里,刘益守将宇文泰写来的战报放在桌桉上,一脸思索的模样。身边的王伟则是将青徐那边的战报都汇总誊写到册子上,便于查看。
因为那边的场面有点大,部曲也有点多,不归纳梳理很容易漏掉重要消息。
“主公以为如何”
王伟低着头问道,抄写的速度一点都不见减慢。
“战线太靠前了,我估计魏军要反击,只是不知道会从哪里开始。惨败什么的也无所谓吧,只当是减肥了。”
刘益守面色平静的说道。
正在这时,沙凋王斛律羡一身积雪还未抖落的走进书房,拱手对刘益守说道“主公,韦孝宽带着轻骑在叶县以北劫掠临近的南颍川郡一路都是驱赶村民向北,只烧不抢”
“哦韦孝宽路子很野啊。”
刘益守抱起双臂,忽然对这个人感兴趣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