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完没完”
张玉昆对刘义真的喋喋不休有些厌烦。
“没事,唠唠。”
刘义真乐呵呵的不以为然。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一纨绔子弟,耐不住寂寞。”
刘义真看着屋内这么多孩子后有些疑惑“这么多孩子,你说你绑去往哪送”
张玉昆“你话真多。”
“就是问问价,我之前在关中的时候。那里的孩子能换一只羊。”
张玉昆有些不相信。
“北方可以卖孩子”
“当然,人都活不下去了。谁还管孩子你听过两脚羊吗”
“什么意思”
“就是把人当牲畜,当粮食。”
张玉昆当然没听过,因为两脚羊的称呼一直到宋朝庄绰鸡肋编卷中:才有记载
“老瘦男子廋词谓之039饶把火039,妇人少艾者,名为039不羡羊039,小儿呼为039和骨烂039,又通目为039两脚羊039。“
也就是到了宋以后,汉人地位才下降到那个级别。
在宋之前,人命在乱世虽然也不值钱,但不会光明正大的被胡人呵斥为“两脚羊”。
前有刘渊,后有石勒。
他们在称王称帝的时候都是拼命往自己脸上加光环,称自己是诸夏后裔,或者干脆就是继承了汉高祖的意志,反正没有一个人敢在政治途径上歧视汉人,一方面是因为两汉余威犹在,一方面则是汉人世家鼎立。这些都让永嘉之乱后的汉民族留了些面子,不像靖康之耻时连面子都不给留。
张玉昆此时听到“两脚羊”的解释后也是忍不住的反胃。
“北方当真荒唐如此”
“对啊所以你想,我连那种场面都见过,你不过拐几个孩子,罪不至死,哈哈,看开点。”
在刘义真的调笑下,张玉昆那有些紧绷的神经似乎有些松懈,愿意和刘义真说说话。
刘义真趁势追击“更何况看你这架势你又不是主谋,顶多算个从犯。这些被你拐走的孩子又不是死掉了。你去做个几年劳役就可以继续回来快活”
张玉昆一介草民怎么懂得律法,当即有些意动。
“而对于我的性命来讲,免去你的几年劳役只是小事。我答应你不追究就是不追究,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呢”
反正刘义真就是在瞎扯,现在就是把张玉昆的罪说的越轻越好。
“还有你那个叫熊伟的同乡,他可一见到我什么都招供了,估计也就关十天半个月就去和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有了比较,张玉昆心中就开始有些不平衡。
“不过你最好能证明你不是主谋,不然的话你估计就难过喽”
张玉昆有些急眼“你不是说我不是主谋吗”
“我说有个屁用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个少年,除了身份尊贵点那是一点用都没有官府办案讲究的是证据而证据现在对你非常不利。现在至少有三个人都说你是主谋。”
“三个”
“熊伟、昨晚抓住的那家伙,还有就是你在建康令府上的那个小情人。”
“他们放屁”
张玉昆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居然放开了刘义真。
“我他妈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做事拿钱的人怎么能是主谋呢”
刘义真反倒凑了过来,好奇的问道“什么拿钱”
张玉昆此时有些纠结,但一想到所有人都可能要拿他当替罪羊,也是为自己辩解“之前有个自称是我本家的人,就是昨晚那人来找我,问我愿不愿意得一场富贵。”
“他让我掳一些孩子给他,一个孩子就给我一百贯钱。”
“我刚开始只敢偷偷自己做,后来发现这样太慢,风险也大。于是就找来同乡的几个人一起做,其中就有熊伟。但我这也不可能是主谋,顶多是个做事的,丹阳尹你说对不对”
刘义真不回话,而是继续追问道
“那建康令府中那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