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情意盒边烬都是忍了再忍,才没有直接将它丢出房门。
念及今日沈逆说过“你我现在名义上是双妻,自是荣辱与共”,加之天子指婚,洞房那日都刻意做了一场好戏给丽景门的人交差,还没圆房的事自然不能向外说。
又怕这次没得到满意答案,万姑姑回头再问,边烬只能硬着头皮道:
“自然是圆了。”
万姑姑果然松了一大口气,“那要再给你们添置一些,别不够用了。”
边烬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阻止她。
“暂且不用,还未……用完。”
边烬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万姑姑苦口婆心,“春宵一刻最是肝火亢盛,七情焦急,哪能等到都用完了才想着添置呀。我看乞巧楼里又进了一些新花样,专是双妻所用,热销得很,还需预定呢!不若先帮二位夫人排队候着?”
边烬已经从耳尖红到脖子,留下“都可”二字,再也坐不住,借口离开。
大下雪天的,边烬在院中抽了好一会儿的鞭子,才将一些太过香艳的画面从脑海中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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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北边工作室内。
桌上两侧立着超大电子屏,沈逆面前还浮着一面半透明的投影屏幕。
双手快速敲击键盘,蓝白色的光在她专注的眸中闪烁。
对面暗网的人回复完最后一句话,沈逆确定,对方也不知道骨鞭的下落。
暗网,就连前朝皇帝用过的筷子都能掘地五百尺给扒出来的地界,边烬的骨鞭居然半点消息都没有。
骨鞭是师尊传下来的双极楼圣器,边烬继承后用了十年,一大半的身家都用来打造这把罕世奇作。
以沈逆在暗网网购多年的经验推测,骨鞭的品级为S级武器之首,若要竞拍必定千万起跳。即便价格翻倍,也一定会有无数人趋之若鹜。
这等稀罕物,竟会凭空消失?
和这穷凶极恶的世道不太相符。
沈逆登录私密账号,传信给她的耳目,让耳目去调查骨鞭最后出现的地方。
发出之后,想了想,补充一句:
【重点调查,是否在弦昼国境出现过。】
沈逆从工作室出来时,寒风四起,浑身发冷。
在游廊快步行走,只想快点走进温暖的卧房。
推开寝屋门,却见边烬正在宽衣。
一声低低的急吸声,边烬迅速将睡袍拉拢,雪色的肩头在灯光下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沈逆已经转过身去了。
“抱歉。”沈逆背对着她捏了捏鼻梁,“刚才在想事情,忘了你在。”
这些年她独住惯了,去哪儿都直接推门,刚才在想骨鞭和弦昼帝国的事儿,忘记自己已经成亲,卧房不止属于她一个人。
边烬将睡袍穿好,“没事。”
灯火微暗,边烬躺上床的时候将耳朵遮了遮。
沈逆应该没发现,边烬的耳朵比还未撤走的喜帐还红。
入睡前一如既往的安静。
这两个不爱闲聊的人谁都没开口。
这份静谧倒是容易让人进入睡眠状态。
边烬的意识游荡在浅眠的边缘,即将沉入梦境的深潭,忽然,一只手从意识的角落探了出来,纠缠她。
一个女人病态的声音在从深潭中响起,一遍遍回荡……
“我的宝贝、我的心肝,你怎么能说走就走?”
“我和魔种都很想你……”
边烬想要挣脱,那只手却变幻出无数只,捂住她的嘴,扼住她的喉咙,一点点将她往深渊中拖。
“每个你都爱我,死心塌地让我喝你的血,吃你的肉。这怎么能只是梦呢?答应我,即便被千刀万剐,右手也只留给我,好不好?”
……
听见边烬沉重到不正常的呼吸声,沈逆睁开眼。
“师姐?”
沈逆走到床边,见边烬紧闭着眼,被噩梦困着,拳头攥到发白,浑身发烫,有过载的危险。
“师姐,醒醒,边烬?”
沈逆伸手要晃她,却被她一把扣住了手腕。
巨大的力量施加在沈逆的腕上,边烬蓦然睁眼,声音里带着愤怒和颤意,甚至沙哑了。
“别碰我。”
沈逆看她双眸愤怒却没有焦距,额头上全是冷汗,知道她还没醒。
这是梦到什么了。
梦到被大理寺严刑拷问,还是被恶意践踏的细节?
沈逆任凭她抓着,继续轻声说:“师姐,是我,我不会伤你。”
一开始边烬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无法缓解。
沈逆一遍遍耐心地安抚她,终于,边烬的神情松了一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低声缓吟着:
“阿摇?”
沈逆又一次听到了这个已经有点陌生的小字。
“是我,师姐。”
紧扣的力道卸了一些,沈逆继续说:“我就在这。”
急促的呼吸频率在慢慢变缓,过载的热度也开始下降。
但她还在隐忍着发颤,紧扣着沈逆的手也没松开,显然不想沈逆走。
僵持太久,沈逆只能卧到她身后,张开手臂,将她抱入怀中。
见她紧咬着唇,唇面上已经见血,沈逆不想她继续弄伤自己,试着轻唤,想让她松开口。
却被她一口咬住了手背。
又碾又咬,像走投无路却不肯认输的野兽,即便只剩一张嘴也要撕咬到底。
这种碾咬法,唇还是见了血。
知她喜洁,不想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送物入口。
可现在既然已经入口,起码别让她再折腾可怜的唇瓣。
沈逆用指骨顶在边烬的唇面上,往里送,分开发冷的齿,隔绝了软唇继续被主人虐待的可能。
边烬下巴被她顶得微抬,微微哼呢了一声,难受之中似有疑惑。
置身充满恶意的梦境中,不知是谁抱住了她,保护着她。
怀抱很陌生,气息却很熟悉。
被人从身后紧护的感受从未有过,安全感在一点点将紧绷和冷意从她身体上剥离。
边烬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抱她的人是沈逆。
深潭内的鬼魅声逐渐远离,她落入了一个安全的地带。
起初双齿还在肆意发狠,察觉到口中有香甜的气味,那气味包裹的事物柔韧纤细,任凭她撕扯也不躲闪。
渐渐地,舍不得咬了。
舌尖疼惜地在香甜的事物上轻扫而过,一点点,像小猫舔食一样,安抚着口中物。
沈逆被她舐得有些痒,又因她主动且疼惜的动作有些出神。
轻轻摸着边烬的下巴,边烬安静地蹭到她掌心中。
沈逆眼波轻荡,将她抱得更紧。
疲倦至极,又被抚得很舒服,边烬很快在温暖的包围和安抚中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