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七自斟自饮,“行吧,随便你。”
二师叔屋里的钱太多,二毛一次没背完,又回去背了几次,待他背回最后一趟,黄七已经醉的四仰八叉了。
二毛没有理会她,而是大致清点了一下钱币,此前裴一帆还送来了三百铜币,全部归整到一起,盛钱的箱子自墙角摞的老高。
二毛之所以没将钱币藏起来,乃是因为这些钱就算都没了,他也有钱用,先前螭蛟带他找到了一条小溪,小溪里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金块儿,没钱用了大不了进山背一趟。
此时太阳还没下山,二毛便将隔壁房间打扫了出来,随后又自别处搬来了干净的被褥和水缸木柜等生活器具,黄七先前栖身的那个房间离树林太近,阴暗潮湿,眼下玄云宗已经没别人了,她也没必要再躲着谁了。
二毛自己的房间没什么家具陈设,但他为黄七准备的房间各种器物却是一应俱全,不但有成套的桌椅几案,还有木柜鞋榻和茶壶水盆,甚至还有梳妆台和熏香的香炉。
夜幕降临,二毛开始为黄七烧炕,就在此时,黄七揉着眼睛走了进来,“这是给我准备的吗?”
“对呀,”二毛点头,“看我对你多好,好东西都搬到你屋里来了。”
“哼,”黄七撇嘴,“你是嫌我成天往你屋里跑吧?”
二毛没有接话,将剩下的木柴填进灶下,转而直身站起,“我做饭去。”
“别做我的啊,我没睡够,继续睡。”黄七走到床边仰身躺倒。
二毛本不想说,但犹豫片刻还是没忍住,“唉,你能不能躺的斯文点儿,全漏啦。”
听得二毛数落,黄七不但没有收敛,反倒变本加厉,抬手将裤裙又往上扯了一把。
二毛无奈摇头,转身走开。
二毛做饭之时,三月和两个狗崽就在厨房外面玩耍,实则它们也不是玩耍,而是在抓耗子,三月原本是条野狗,耗子在它的食谱上排位非常靠前。
两个狗崽是狼狗混血,会汪汪叫,也会嗷嗷叫,冷不丁的嗷上一嗓子也挺瘆人,不过兄弟两个扯着嗓子狼嚎时二毛却并未呵斥制止,外面世道不太平,乡人百姓的日子都不好过,而今玄云宗已经没什么人了,以后看家护院,守夜巡山只能靠它们几个了,偶尔来两声狼嚎也挺好,可以让不怀好意的宵小心生畏惧,多些忌惮。
晚饭二毛蒸了干饭和咸鱼,再配上自己腌的咸菜,满满一大碗,有饭有菜还有鱼。
实则厨房里还有腐乳和豆豉,但他不舍得吃,他跟着瘸子漂泊了十几年,见识了太多的人间疾苦,寻常百姓,一天两顿稀粥已经是好日子了,就这样一碗有鱼有菜的干饭,很多人一辈子都吃不上。
一碗饭,二毛自己吃一半,剩下的给了三个狗子,实则粮食是够用的,但他不能将狗子喂的太饱,他得为它们的以后着想,自己不可能一直待在玄云宗,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届时它们就没人喂了,得让它们逐渐学会狩猎才行。
忙了一天,二毛多有劳累,吃过晚饭早早就睡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二毛被推门声惊醒了。
二毛撑臂起身,抬头察看,此时临近月中,外面有月,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门口直挺挺的站着一个人,由于背对月光,便看不到脸,不过看身形应该是朱尚忠。
就在二毛皱眉端详之际,门口传来了阴森瘆人的拖腔拉调儿,“我死的好惨呐。”
二毛床头放着几本书,眼见朱尚忠想要装鬼吓他,随手抓起一本扔了过去,“深更半夜的,瞎搞什么?”
“哈哈,你怎么不害怕?”朱尚忠笑着走了进来。
二毛打了个哈欠,“你怎么回来了,被人撵回来啦?”
“什么呀,”朱尚忠吹火点灯,“那块阐石就在梁州,早知道我就在家等着了。”
“出去长长见识也好。”二毛倚墙坐直,他倒是知道阐石在梁州,只不过没告诉朱尚忠。
“我看大殿也塌了,丹炉子是不是又炸了?”朱尚忠问道。
“是啊,二师叔也被炸死了,”二毛随口问道,“你怎么自己跑回来了?他们那些人呢?”
“他们还在路上,我是专程回来捎话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