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顾自的放了一缸热水把自己扔进去,没去管他。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尤其是这两天,一个紧接着一个的秘密塞满了她整个大脑,她必须要把工作后剩余的这点时间全部都花在这些秘密上面来一点一点消化它们。
可她太累了,水的温度又不冷不热的恰恰好,她一恍惚,就睡着了。
等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想必是莫笙发现她在浴缸里睡着了所以把她抱到了床上,可她睡得那样沉,居然没有一点印象。
如果莫笙想要她的命,她就算是九命狐妖也不够死。
脑海里掠过这个念头时,耳边听到浴室传出的剃须刀发出的嗡鸣声。
她翻个身看了眼时间,又拿过手机,居然有一条未读短讯。
点开来看到发信人是秦牧海,她眉头不自觉蹙紧,然后盯着短讯内容发呆。
秦牧海问她昨晚在易家别墅的露台想对他说什么。
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确定她当时是想和秦牧海说什么,是问他到底知道多少莫笙的事情,还是问他爲什么屡次放话扬言素美将来会被秦心收购?
只是不等她把这些问题问出口,莫笙就出现了。
那么及时,就像随时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一样。
而就算他不及时出现让她把那些问题问出来,想必秦牧海也是不会回答的吧?
「又发什么待?」一条浴巾扔过来,罩住她的脸,呼吸里立即掺入浓郁的沐浴乳香。
她闭着眼没动也不回应。
走向衣帽间的莫笙回头看了她一眼,顿了顿,又返回来,上了床半跪在她身侧,掀开她脸上的浴巾。
楼伶就睁开眼,等发现他全身赤裸,她本能的感到脸热,想转开眼,他却又掀开她身上的被子钻了进来,长手长脚的霸住她的身子贴上他肌里分明的身躯,唇攫住了她的把舌头探了进去。
他刚沐浴过,口中满满熟悉的薄荷的清香。
楼伶被亲吻得有些头晕目眩,在他推高她的睡裙攫住她一方丰盈拈玩时她捉住他的手,以眼神制止他再继续。
他放开她的唇,黑眸盯着她的,暖暖的鼻息拂过她的脸。
「不想做?」
他对性事向来直接,问得也直接,她反倒觉得恼,抬手蒙住他的眼推他:「先让我起来。」
他不依,抓住她的手轻咬了一口:「你先让我进去。」
这么露骨的话,楼伶轻易就红了脸。
可她没心情也没兴致,尤其是在得知他不想要孩子后,就更加排斥和他做。
「三天没做了,你不想?」他诱哄着捉住她的手去摸自己下腹硬得发痛的那处,「你看,它多想你。」
楼伶想把手缩回来,可他抓得很紧,也不再问她,强势的低头吻上来,一手制住她双手反举过头顶,腰一沉,便进入了。
楼伶身子僵了几秒,就在他大幅度的起落间化做了一滩水。
早点是新来的佣人芬嫂做的,糯甜的白米粥和酱菜,还有炸得金黄的小油条、酥饼和豆浆。
莫笙还是边吃早点边看早报,楼伶吃得心不在焉,只喝了小半碗粥就饱了,站起来说:「我先去公司了。」
或许是习惯了她每天比他晚走,莫笙有些诧异,扫了眼她面前的食物,丢开报纸起身跟了出来。
「今天别自己开车了,我送你。」
追上她后,他说。
「你最近不是很忙?今天不赶时间?」
「赶,但我有话和你说。」
楼伶脚下一顿,而他没有停顿的径直走去车库取车。
奔驰开出别墅老远,莫笙都没开口,楼伶就问他:「你不是有话和我说?」
他点头:「其实我是以爲你有事要问我。」
「比如?」
「二姐夫昨晚说的那番话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
「……」
「我以爲你昨晚就会迫不及待的问我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你那么沉得住气,居然半字不提。」
楼伶实在害怕他那双仿佛能轻易洞悉他人心事的眼睛,於是把视綫转向窗外,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如果想说就算我不问你也会告诉我,反之我求你也没用。」
「所以我说你这次很沉得住气。」
楼伶低头。
不是她沉得住气,而是她已经知道了莫思恩失去一条腿的真相,所以才没什么好问的。
「你知不知道二姐有一条腿高位截肢?」
楼伶本来想否认,想了想还是点头:「昨晚在那边吃饭我无意间看到二姐的假肢才知道。」
「那她和你说了什么?」
「……她说不想提以前的事。」
「就这些?」
「还说不论她以前对你做过什么,现在却是真心想补偿你。」
「那你知不知道她的腿爲什么会被高位截肢?」
楼伶冲疑几秒,摇头。
莫思恩幷没有和她说她的腿是怎么弄成那样的,所以她不能承认她知道,否则就会露陷,被他知道她去找过莫思琪。
「是我把她推到了车轮下,车轮碾过了她的左腿根部,才造成高位截肢。」
这么血腥残忍的事情,他却用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描述,楼伶不知道他的心是什么做的,爲什么他可以做到这么冷血,把自己的亲姐姐推入车轮下。
「你不问我爲什么要推她?」
楼伶发不出声。
她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而事实上她想大声质问他爲什么要这么残忍,亲人间能有什么仇恨重过性命?
如果当时莫思恩不是侥幸的只失去了一条腿,而是葬身车轮下呢?
那他岂不是成了杀人凶手!
「如果我不推她,那你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楼伶猛地回过头来,眸底满满的震惊。
「四年前我在美国做了手术后因爲腿不方便生活无法自理,爹地就让二姐过去照顾我。那天她推我外出散步时有一辆汽车很诡异的直直朝我撞来,当时二姐非但没救我,反而还想把我往前推,幸亏我反应快立即站了起来拉住了她挡在我面前救了自己一命,否则你我就真的是永别了。」
楼伶全身发冷,有些难以相信那么温柔的莫思恩竟然也那样狠毒。
「就因爲爹地想把公司交给我,所以她们姐妹俩各个想置我於死地,一个买通狙击手想枪杀我,一个就想让我葬身车轮……」他冷笑:「你不是问我爲什么喜欢开奔驰,而且也只有这么一辆车么?因爲它幷不是普通的奔驰,而是经过精心改造,拥有最强的防弹装置系统。我这么大费周章,只爲保证我自己的人身安全,否则你以爲我凭什么能活到今天?」
「二姐的腿是四年前截肢的?」而不是他十岁的时候?
「怎么这样问?」莫笙诧异的侧过头来看她,说:「那起车祸后爹地才找到我让我认祖归宗,我本来怨恨他不想认他,可我那时急需一大笔钱来做手术,而他唯一不缺的就是钱。」
「……」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你放心,总有一天,等我了结这一切,我会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通通告诉你。」
了结这一切?
楼伶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