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2)

「那怎么办?」楼馨单手托着腮叹气:「如果大哥能在我离开香港之前找到就好了,那妈咪就有人陪了。」

楼伶收起IPAD,揉揉妹妹的发说:「吃饭吧,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吃完饭回到别墅,莫笙打来电话时她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看了眼时间已经快淩晨五点,而他那边似乎还隐隐传来有汽笛声及说话声,显然是还在大街上,幷不在酒店里。

「吵醒你了?」莫笙在电话那头问。

她困得不行,把手机放在耳边闭上眼继续睡,他问一句她就答一句,每次都是一个单音节。

莫笙大概也是猜到她很困,就说:「你睡吧,我等你睡醒了再给你电话。」

楼伶『嗯』了声,摸索到手机正要从耳边拿开,那边忽地冒出来一个女音来,隐约像是在说:「Wilson,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Wilson……

楼伶蓦地睁开眼,像是脑海里突然炸开了一个惊雷,瞬时没了丁点睡意。

她抓过手机坐起来,视綫落在手机屏幕上,上头却显示通话结束。

她怔怔地望着屏幕发呆,想起那个甜甜的女声娇里娇气叫着的Wilson,恰好是莫笙的英文名。

她扶住额,大脑有那么一刹那的空白,手指却像是有自主意识般已经点开屏幕拨出了莫笙的号码。

「……您拨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

这么巧?明明前一分钟才和她通过电话,怎么转眼就关机了?

难道是因爲她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的那个女声,他怕她打过去质问,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关机?

而那个女人是谁?

爲什么那么亲昵的唤他,还对他撒娇,要他背?

脑海里浮现莫笙微笑着无奈又纵容的看着某个女孩子,然后弯身让女孩趴到他背上的画面,她只觉胸口如同被利器反复刺穿一样的疼。

她没给自己多余去胡思乱想的时间,爬起来收拾简单的行李。

上海,浦东机场。

楼伶拎着简单的行李走出机场大厅,按照从路远那问来的莫笙在上海下榻的饭点地址径直打车直奔过去,此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

的士在酒店门前停下,她付了车钱下车,因爲走得急忘了上海气温比香港低许多而没带大衣,所以下车被冷风一吹就感觉像是掉入了冰窖里。

她快步走进酒店,在大堂的前台问到莫笙所在的房间号,走去电梯口时她再次拨出莫笙的电话,很快耳边听到『嘟嘟』的声音,响了许久却没人接听。

她压抑着胸口迅速翻涌而上的怒气,挂了电话进入电梯。

『叮』地一声,梯门开启,她走出电梯,循着房间的门牌号找到莫笙的房间,按下门铃。

足足按了两三分钟,里头才传出开门的动静。

门打开,原本沉着脸眉头蹙得死紧一副骇人表情的男人在看清楚门口的楼伶后神情明显一楞:「你怎么来了?」

楼伶板着脸上下打量他--印有酒店标识的白色浴袍松松垮垮套在身上,连腰间的带子都没系紧,大方绽露出胸口一大片蜜色的胸膛。

她的目光越过他往里瞧了一眼,捕捉到她这个小动作,莫笙挑眉:「你在看什么?」

楼伶没回他,只把他推开就快步往里走,而目标是套房里间的那张大床。

原本以爲会在那张大床上看到一个慌慌张张的女人,没想到床上除了床上用品就再无其他。

她不甘心的又浴室和外间里里外外找了个遍,结果仍是没找到半点女人的影子。

「你找什么?」

在她又返回套房的离间去打开衣橱翻找时,莫笙捉住她的肩强行扳过她的身子,大手抬起她下巴来强迫她看自己。

「老婆,你一大早从香港飞来上海不会是想来捉奸吧?」

楼伶盯着他,也不打算找借口敷衍,就开门见山问:「那个女人是谁?」

莫笙没想到她还真的是飞过来捉奸的,一时好气又好笑。

「哪个女人?」

「你别装了,淩晨你打电话给我时我听到有个女的在叫你Wilson,还说她走不动了要你背她,我听得清清楚楚,绝对不可能是我的幻觉。」

她说完这些,莫笙脸上却没有秘密被揭穿而该有的心慌或者不自在,反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就笑了。

「很开心你这么紧张我。」他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不过根本就没有什么女人,你误会了。」

「误会?」她明明就听得千真万确!

「你先别急,我解释给你听。」

他揽住她的肩把她带到床边,按住她的肩让她坐下,说:「我挂电话那个时间段我身边的确是出现过一个在叫Wilson的女人,但她可不是在叫我,而是在叫她的美国男朋友。」

楼伶压根不信,又问:「既然不是在叫你,那爲什么等我马上打电话给你却是关机状态?难道不是害怕我打过来质问你,所以才关机?」

「关於这一点,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再说。」

他放开她的肩,从床头矮柜上拿过自己那只已经面目全非的手机递给楼伶看。

「怎么回事?」

「我当时刚要挂电话,就有个喝醉酒的疯女人在我身边停下,手舞足蹈的对走在她后面的男朋友嚷嚷。因爲她离我很近,所以我转身时拿在手里的手机被她打飞了,而手机甩出去又被路过的一辆电动机车碾过,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他把坏了的手机放回去,在她身边坐下,长臂揽过她。

楼伶却还是怀疑:「既然都这样了那你还留着做什么?难道你算到我会飞过来质问你,所以留着当证据?」

莫笙低笑了声,手臂上稍稍一用力就把她扳倒在床上,而他顺势覆上去,牢牢把她压在身下。

「如果我知道你因爲听见了那个女人喊Wilson就认定是我背着你金屋藏娇而一大早飞过来,那我就不只是留着手机,而是留下那对男女,直接让他们向你解释了。」

他亲吻她的唇,如漆似墨的眼眸黑得让楼伶心慌。

「手机是坏了,可卡还能要,只是当时卡被卡在槽里取不下来,所以我就带回酒店慢慢弄,没想到它还能帮我洗刷被冤枉金屋藏娇的罪名。」

楼伶闭上眼,翎羽般浓密的长睫微微闪动,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完全相信他。

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在她发现牛奶里被下了药以后?还是在她去找过莫思琪以后?又或者是更早的时候其实她就已经对这个男人産生怀疑了,只是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老婆,你还是不信我。」

她闭着眼轻颤的样子让莫笙停下对她的亲热,彼此的身体却还是亲密的重叠在一起。

她睁开眼来看他,眼眶里不自觉就蓄满了泪意。

她突然感到害怕,害怕自己竟然已经没有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信任他。现在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下意识会怀疑他对自己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只要和他独处在一起,她就忍不住去猜想他失踪四年后又突然出现是不是抱着什么目的。

齐秘书对他的质疑,母亲的欲言又止,父亲在见过他之后的突然离世,以及莫思琪和黎志忠形容他是魔鬼的说法……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一起。

或许是她想太多,但眼前这个男人的确像母亲说的那样,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穆亦,现在的他於她来说,就像一团她解不开的迷。

而她越是想解开这个谜找到谜底,就越糊涂,因爲他总有办法及时的打消她对他的疑虑,等她以爲一切都弄清楚了,才发现自己又被困在了另一个新的谜团里。

「怎么哭了?」他皱眉,低头去亲吻她的眼,可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亲吻的动作太温柔,眼泪居然止不住。

他就边亲吻边叹息:「你真是被我宠坏了,冤枉我金屋藏娇还反过来觉得自己委屈。」

他宠溺的语气逼出楼伶更多的泪水,因爲无法想像这样的温柔和宠爱或许到最后也只是假像。

她控制不住的哭得浑身抽搐,双臂勾住他颈项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莫笙静静望着她哭,她脸上脂粉未施,所以即使哭得泪如雨下也不会像那些浓妆艶抹后的女人一样一张脸哭成调色盘,而且她哭的样子也不难看,反而让人觉得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