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燕快马加鞭往潭州赶。
她此行带了百余骑,都是精锐。
刚出太平半天路程,前面有一队骑兵拦路。
“止步”
为首的将领冷冷的举手。
赫连燕没有减速。
将领冷笑,“弄死”
身边的手下赞道“将军果断”
众人随即拔刀准备冲杀。
一面旗帜突兀的在对面被举了起来。
辽
将领面色大变,“闪开”
赫连燕从闪开的通道中疾驰而过。
将领抹了一把汗,身边手下说道“幸亏他们举旗举的早,不然咱们倒霉定了。”
那些军士也是如此想。
将领回身就是一巴掌,很重,很响,连前面的赫连燕都听到了。
啪
手下捂着脸,一脸愕然,“将军”
将领策马急匆匆的追了上去,跟上后热情的问道“敢问可是皇叔的麾下吗哎最近只有太平那边才下雨,看着你们身上的衣裳都还没干,是去那边哨探回来了辛苦辛苦。”
赫连燕把斗笠摘下来,一头乌发披散,“赫连燕,华卓何在带路”
将领心中一松,觉得自己那一巴掌没打错,“先前下面的人不懂事,差点拦住了娘子的路。”
赫连燕做生意,执掌赫连春的机密事,将领的的那点小心思早就被她看透了,不过看破不说破,她颔首“你不错。”
赫连氏的女人啊
但凡她在华卓那里为自己说一句好话,好处太多了。
两天后,看到了王庭。
华卓亲自出迎,给足了赫连燕面子。
“赫连娘子一路辛苦。”
赫连燕说道“肉干和水拿一些,我马上走。”
华卓诧异,“赫连娘子这是从何处来”
赫连燕淡淡的道“刚去查看了一番太平那边。”
华卓心想这是想攻打太平吗
好事儿
华卓热情的准备了肉干和清水,补充满了之后,赫连燕随即准备回去。
她背着一个包袱,看着方方正正的,不大,华卓觉得是个木匣子。
将领知晓赫连燕为自己说好话的几率最多两成,特别是自己长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扔人群中都认不出来的那种。
唯一的法子就是露个面。
将领故意在十余步开外冲着赫连燕拱手。
赫连燕上马,看了他一眼,说道“迎我的将领无礼。”
华卓回头看了一眼,点头微笑,“娘子放心。”
这是为我说好话了
将领心中暗喜,面色却肃然。
赫连燕上马而去,身边心腹问道“娘子为何要弄那人”
赫连燕说道“皇叔和杨玄之间的往来尽量不要被瓦谢部得知。可先前那个将领却颇为敏锐,仅凭着推算就猜测出咱们是去了太平,让我也只能谎称是去查探太平。
让华卓处置他,他的麾下自然不敢吭声。”
身后的王庭。
华卓淡淡的道“处置了他。”
有人说道“可汗,仅仅为了那个女人的一句话就杀人,不妥吧”
华卓看着赫连燕消失的方向,“北辽新败,赫连峰会做出什么应对难说,不过咱们首当其冲。在这等时候,若是北辽想出兵,第一件事会做什么收编咱们。可他需要借口。”
手下说道“明白了。”
说着他冲着将领微笑招手。
将领喜滋滋的小跑过来,行礼,“见过可汗”
“大胆,你竟敢羞辱可汗”
“我未曾羞辱啊”
人头在地上滚了几圈,将领的眼中依旧是茫然。
上位者眼中的蝼蚁,至死都不知晓自己为何会倒霉。
许多时候福祸只在一念之间。
而你恰好在那一念之间时,走进了他的视线内。
不早也不晚。
赫连燕一路疾驰赶到了潭州。
“皇叔”
赫连春正在书房里。
“燕儿。”
赫连燕进来,行礼后拿出了木匣子。
“什么东西回春丹,她好你也好。”赫连春一挑眉,“春药”
这话一听便知晓皇叔是老司机。
“不。”赫连燕说道“那杨玄说这是补药,还说这是什么男人的加油站。”
“吃了如何”赫连春问道。
赫连燕微微低头,“说是宁折不弯。”
“啧这般效验吗弄条狗来。”赫连春心动,但还是谨慎的选择先试毒。
“叔父。”赫连燕有些脸红。
“嗯”
“狗与人不同。”
赫连春看了她一眼,“人和狗差不多,许多时候人还不如狗。”
我说的是药性
赫连燕无语。
有侍卫去操作。
外面晚些传来了狗的嚎叫声,很凄惨。
“灌下去了。”
“等等看,皇叔说要等一会儿。”
“咦”
“不对。”
“草特娘的,它抱着我的腿,拉开”
“”
一个侍卫进来,说道“皇叔,那狗有些疯。”
“疯”赫连燕心中一冷。
弄死那个下毒的县令再说
“如何疯”赫连春却有些期待。
“抱着腿就不放,就像是曰天曰地般的疯狂。”
“好再让人吃了试试。”
有侍卫忠心耿耿的申请试毒。
“本王记住你了。”赫连春很是慈祥。
侍卫吃了药,晚些药性上来了,浑身燥热。
“人呢”赫连春出去没见到人。
“他娘子不在潭州,说是去青楼。”
侍卫晚些精神抖擞的回来,一番详细汇报后,证明药效出乎预料的好。
而且吃了屁事没有。
皇叔当晚就嗑了一丸。
他坐在书房里发呆。
“可能再度崛起”
晚些,他撇开腿,迈着超级外八字,哆嗦着去了后院。
这一夜,皇叔觉着自己是世间最幸福的人。
第二日,他红光满面的把侄女儿叫来,“可能拿到方子”
赫连燕摇头,“杨玄不肯。”
“威胁呢”赫连春眯眼。
赫连燕说道“他当时看着我,我觉着他宁可把方子撕成碎片,宁可太平全民皆兵,也不会接受这个威胁。”
“啧可惜了。”赫连春说道“小崽子不老实啊不过这生意做得,你再去一趟,敲定了此事。”
赫连燕起身,“我如今就怕一件事。”
“何事”
“瓦谢部进攻太平。”赫连燕说道“若是瓦谢部进攻太平,杨玄定然认为这是来自于叔父的威胁,他会选择一刀两断。”
“如此,你去告诉华卓。”赫连春想了想,“就告诉他,本王怜惜瓦谢部近两年损失不少,袭扰太平之事暂且搁置。”
“是”
赫连燕再度出发。
赫连春叹息“男人,为何总是这般难。”
地里的庄稼不错,杨玄去视察了几次,和老农们很是畅想了一番丰收的场景。
但随即他得到了个坏消息。
“明府,长安安排了一个主簿,刚到县廨。”
甄斯文快马送来了这个消息,看着气咻咻的,不,是气抖冷。
“抖什么”杨玄心想吏部这是吃饱撑的,给太平送一个主簿来。
甄斯文深吸一口气,“小人冷的。”
他的上进心很强,一直在野望着升职。按理主簿是他此刻只能仰望的职位,可他却倍感失落。
杨玄依旧视察了剩下地方,这才回去。
县廨中,四十多岁的钱吉站在门外,温和微笑,但能感受到一丝疏离之意。
唯有把自己看做是神灵的人,才会如此姿态。
而在大唐,一家五姓就是神灵。
“钱吉见过明府。”
“新来的”杨玄随口问道。
“是,下官刚到。”钱吉微笑。
杨玄说道“我问的是曹颖。”
钱吉“”
曹颖欠身道“是。”
杨玄走进大堂后,随意坐下。
“钱主簿。”
刚准备坐下的钱吉站直了应声,“下官在。”
杨玄颔首,钱吉准备坐下。
“钱主簿是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