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陈秋奋力挣扎了几下,却像是在印证老贼的话。
无耻
赫连羽黑着脸,“公主三思。”
长陵平静的道“把人带出来,一切我来担责。”
邓演被带出来时,依旧是满头雾水。
人山人海啊
一群北辽军士把里面围的水泄不通。
“哎让让”
邓演被带着进去。
走到中间。
三个男人,两老一年轻。
一个女人,靠在年轻人的怀里。
这是什么意思
“放人”长陵冷冷的道。
“一起”杨玄招手。
按照他事先的吩咐,老贼探头进了车里。
陈秋在冷笑。
只要把他嘴里的布团取下来,他就高呼不愿意交换。就算是交换成功,他也可以说贼人堵住了他的嘴,没法拒绝。
我对公主情深义重。
我恨不能为公主做牛做马
咦
我以前不会这般想的啊
怎地堕落了
舔狗的思维一旦成为定式,后续就会不由自主的往这个方向去思索。
老贼伸手,在他的咽喉上拍了一下。
陈秋觉得咽喉酸疼,嘴里的布团被扯开后,他就开始嘶吼。
我不出去
“嗬嗬嗬”
可发出的只是嗬嗬嗬的声音。
老贼叹道“要学口技,就得学会如何控制咽喉。来,咱们走。”
陈秋出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在叫喊。
“嗬嗬嗬”
这什么意思
众人看到他嘴没被堵着,却发出这等古怪的声音,不禁愕然。
“交换吧”
双方开始交换。
屠裳上前,伸手。
邓演还在发蒙,“你们是”
“救你的。”屠裳拉住他,那边老贼把陈秋递过去。
双方同时带着自己人后退。
交换结束。
邓演上了陈秋原先待的那辆马车,依旧发蒙。
赫连羽阴着脸,“公主在你手,你欲如何”
若是皇帝知晓他们坐视长陵被唐军密谍带走,回头他一家老小就可以洗洗睡了。
杨玄捏捏长陵的腰。
长陵淡淡的道“无需管我”
好一个大义凛然的公主
“公主”
赫连羽等人眼睁睁的看着长陵和杨玄进了马车。
“走”
屠裳虚挥马鞭,马车缓缓而行。
老贼驾驶第二辆马车,冲着陈秋说道“哎你刚才在马车里说的不是挺多的喋喋不休,说放了你,陈氏会给多少钱。说什么带走公主能从辽皇那里索要赎金,现在怎么不说了”
陈秋大怒,开口“嗬嗬嗬”
“哎别装,小心回不去。”老贼笑了笑。
两辆大车缓缓而去,后面拉着几匹战马,也亦步亦趋的跟着。
赫连羽回身看着陈秋,厌恶的道“因为你,公主甘冒风险。”
可这事儿我不愿意啊
陈秋开口,“贱狗奴,耶耶耶耶”
左右人都在看着他。
陈秋“咦我怎地能说话了”
周围很沉默。
所有人都用各种负面的眼神看着他。
卑鄙
无耻
下流
下贱
陈氏的名声,恍若茅厕,臭不可闻。
两辆马车缓缓在官道上行驶着。
“你们就没有接应的人马”
“没有。”
“那你是镜台的桩子吗”
“镜台倒是很熟悉。”
“不是桩子,那就是主事。”
“看不出来,你竟然对镜台了解颇多。”
到了下午时,杨玄寻了个地方宿营。
夕阳下,数百骑在前方也停住了。
赫连羽吩咐道“盯紧就是了。”
“不能突袭吗”禁军将领问道。
“风险太大。”赫连羽摇摇头。
陈秋没敢回去,也跟了来。
他看到杨玄和长陵相对坐在篝火一侧,轻声说话,神态惬意。
那个贱人
杨玄冲着他笑了笑。
你的公主在这,想过来吗
“公主对驸马怎么看”
长陵淡淡的道“一条狗”
她看看夕阳,“夕阳如此之美对了,那些诗真是你所作”
“你以为呢”杨玄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个文抄公。
“据我所知,这等诗才在大唐也是罕有。既然你有此等大才,为何不去为官,偏生要来做密谍”
密谍凶险,有今天没明天的。
“诗赋只是小道罢了。”杨玄说道。
“不,诗赋乃大道。”长陵觉得杨玄有些偏激了。
“那你来说说,诗赋能作甚”
“诗赋可陶冶情操”
“陶冶情操可能填饱百姓的肚子”
“”
“陶冶情操可能让兵甲犀利”
“”
“就是个没用的东西,作出来娱人娱己罢了,抬高到什么大道之上,纯属无事找事。”
杨玄这话是发自内心,但听到长陵的耳中,却成了忧国忧民。
大唐的人才何其多也
因为补给充足,晚饭做的很丰盛。
陶罐熬煮了一罐子羊肉,杨玄出手,用羊油烙饼。
“尝尝。”
杨玄递了一碗给长陵。
汤色很吸引人。
喝一口暖洋洋的。
再咬一口羊油饼,吃一片羊肉,长陵讶然看着杨玄,
“你竟然还会做饭”
“出门在外,自己照顾自己习惯了。”杨玄想到了在东宇山中的岁月。
那时候活的简单,只要有肉吃就欢喜不已。
那时候他头顶的天空只有小河村那么大,最大的理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做个小吏。
是的
那时候他觉得小吏就是人生巅峰。
可现在他身为一州刺史,却觉得不快活。
长陵见他发呆,侧颜看着令人心动。
“你可想让陈秋痛苦”
当然,那个棒槌越痛苦,北辽内部的斗争就越激烈杨玄下意识的点点头。
他看了对面一眼。
正好陈秋也在看着他。
然后。
脸上被温软的东西触碰了一下。
他看到。
陈秋霍然起身,面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