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升给堂弟分析过陈州的几种反应。
但就是没提及杨玄会翻脸。
所以,当杨玄说出滚字时,左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使君”
“滚”杨玄不再看他一眼。
“使君”左斌刚想再解释一番,张栩过来,单手就拎起他,随手扔了出去。
“背信弃义的小人”
左斌被刨了出去,恍若腾云驾雾般的,吓得要死,可没想到却稳稳落在地上。
两个护卫出来,“走”
大堂内,杨玄说道“此后王氏的矿石再送来,一律不收”
“是”甄斯文应了,“王氏断了铁矿石,以后怎么办”
陈州军能犀利如此,除去操练之外,也和杨玄手中握有冶炼产业有关系。
自己能打造兵器,如此,就不受兵部和户部的掣肘。
“当初我弄的仓库,每月存了不少,启用吧”
稍后,杨玄和韩纪在一起商议。
“郎君不是那等急躁的人,却突然翻脸,莫非是想疏远了王氏”
“黄相公此次给了皇帝一击,长安会如何看北疆”
“随后郎君攻伐基波部,便是带头违背皇帝的意思。”韩纪眯着眼,“王氏独立于一家四姓之外,看似自在,可终究势单力孤。
如此,虽说是自立,但王豆罗兄弟却不会主动得罪杨氏,更不会主动得罪皇帝。”
“等我破了基波部的消息传到长安,皇帝会如何看就算他觉着是黄相公的驱策,可终究会生出恶感。”
“王氏会疏离了郎君。可毕竟还有一阵子,再说,就算是疏离老夫不知郎君与王氏之间的恩怨,想来他们也不会做的太绝。”
“世家门阀,终究是个大患”
杨玄走出了县廨。
外面,是他的百姓
正欢呼着相迎。
身后,是沉思的幕僚。
“郎君这是何意”
世家门阀是大患,可那是皇帝和重臣考虑的事儿。
郎君的目标是北疆,那么,世家门阀和他有何关系
这,是不是想的太远了
韩纪不解。
随即他微笑,“北疆节度使,随后若是能入朝,那便是权臣。老夫以为自己的想法就足够疯狂,可与郎君相比,老夫更像是疯了,不够狂”
可铁矿石的事儿咋解决
没有铁矿石,陈州的发展就会受到影响。
韩纪突然想起了一事。
隔壁的奉州有个小铁矿,却因为敌军袭扰,只能一点一点的开采,形同于鸡肋。
难道郎君是想着奉州的铁矿
若是能插手奉州的铁矿,陈州就能把手伸进奉州。
以陈州为根基,握住奉州,再去桃县如此,北疆在握
韩纪突然身体一震,嘴角微微翘起。
“老夫这个智囊竟没想到,失职了失职了郎君,好手段呐”
韩纪又敲了一下自己额头,“郎君却忘记了一事,此等事当传出去,让三大部知晓。乌达”
乌达嘴里嚼着奶酪跑过来,“韩先生何事”
韩纪说道“赶紧令人去外面传话,就说王氏与使君闹翻了,如今使君正为了陈州缺铁而头疼。”
乌达没动。
韩纪淡淡的道“怎地,老夫使唤不动你”
他是杨玄的首席幕僚,更是首席智囊,按照杨玄的吩咐,除非是大事儿,否则韩纪的话,就是他的话。
人尽其才,给了权限,麾下才有主人翁意识。
乌达说道“小人不敢,不过,郎君先前就令人去了。”
韩纪捂额,“老夫失职了。”,随即他转为欢喜,“这世间,能有这等谋划的几人使君,老夫二人诚然寂寥”
屠裳带着王老二准备出去。
“韩先生,一起”
“不了”韩纪微笑。
“那你一人作甚”王老二好心问道。
韩纪说道“老夫饮酒”
“大白天就喝酒”王老二摇摇头,和老贼走了。
韩纪弄了一坛子酒水,就站在屋檐下,举杯。
“这一杯,敬主公”
杨玄被人簇拥了许久,这才得了自由。
他一路到了当初郑五娘的馎饦摊子。
此刻这里已经变成了一排店铺。
“使君。”
郑五娘欢喜的出来迎接。
“生意不错,里面坐满了。”
杨玄被迎了进去,郑五娘给他弄了一碗馎饦。
“是使君”
“使君竟然也来这等地方吃馎饦吗”
“哎赶紧给使君腾个地方”
有人让出了个位置,随即杨玄和这些客人聊着太平最近的发展。
馎饦味道不错,真的不错。
百姓对太平的看法很正面,对甄斯文更是赞不绝口。
“还是使君有眼光,看准了甄明府。”
“甄明府便是使君的弟子呢”
“也是,当初使君为明府时,甄明府还是个小吏,就是使君手把手教出来的,难怪甄明府行事与使君一般,光明正大”
呵呵
杨玄呵呵一笑。
吃完馎饦,他起身。
郑五娘跟在后面。
“在太平做生意不好吗”
自由自在的,挣钱也不少。
郑五娘摇头,“奴挣钱给谁呢奴没了家,没了孩子。是使君让奴做了人。使君不在,奴便是个孤魂野鬼”
“这话说的。”杨玄问道“就没想过再嫁”
郑五娘摇头,“男人”
呵
她醒悟过来,惶然道,“奴说的不是使君。”
“那说的是谁”
“使君之外的男人”
王老二在边上嘀咕,“老贼,她说你不是男人。”
老夫特么老贼“”
杨玄回身,看着这个店铺。
“不可惜”
“若是不能为使君做事,就算是给奴满屋金银,奴也不要。”
这话她说的斩钉截铁
杨玄仔细看去,见郑五娘看自己的眼神中尽数都是信赖和一种说不出的崇敬,心中微动。
“好”
郑五娘原地蹦跳了起来,吓了杨玄一跳,然后她觉得不雅,又止步福身,“奴学了好些规矩,使君放心。”
这一福身,却有些姜鹤儿的味道,臀儿微微偏着往上翘起,看着多了几分魅惑。
“这谁教的”杨玄问道。
郑五娘指着斜对面一个布庄,“老板娘教的”
老板娘正在进去,那臀儿扭的让人火冒三丈。
你和谁学不好,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