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侍卫最擅长的便是结阵冲杀。
楚荷当初曾试过,只是几个照面,自己就扛不住了。
他很好奇这等奇妙的刀阵是谁发明的,问了师父。
师父说当初有沙场悍卒不小心伤及了家伙事,后来干脆就入宫做了内侍。此人进宫后就得了修炼的机会,只是资质不高。但他却另辟蹊径,把军中的配合阵法拿出来,让有修为的侍卫们操练。
效果,惊人的好
那位内侍,也因此而成为了内侍省的二号人物,后来荣华一生。
楚荷的师父用此人为例子,鼓励楚荷努力修炼,以后能成为宫中的大佬,他也好跟着沾光。
可这个曾令他狼狈不堪的刀阵,却被宁雅韵一拳击溃。
那十余侍卫滚的满地都是,爬起来后,惊骇的看着宁雅韵。
“他依旧藏拙”一个侍卫惊恐的道。
是啊
从双方交手以来,宁雅韵的实力就像是芝麻一样的,一节节的提升。
途中因为剖析道心,被他们偷袭得手,随后只是一拳,就让他们崩溃。
“不他他又魔怔了”
宁雅韵低下头。
他在巷子口站了一个多时辰,直至大雨停歇。
他缓缓回身,去了坊门斜对面。
他不想被少女之外的人知晓自己来过。
他不吃不喝,也吃不下,喝不下。
就蹲在对面等着。
等啊等
直至第三日,夕阳斜照时,来了个少年。
少年说道“有人问你,疯够了没有”
宁雅韵眨巴了一下眼睛。
抬起头,楚荷刚好逼到身前。
被他这么一看。
楚荷下意识的收手,脚下一顿,飞也似的退了回去。
“够了啊”
宁雅韵随后出家,跟着师父在山中修炼。
刚开始他耿耿于怀,一直不肯放下对少女的怨恨,以及旧情。
可渐渐的,念头越来越少,少女的容颜在脑海中从清晰,也渐渐变得模糊直至许久后,一年半载才会想到一次,而且想到后,很快念头就消散了。
“原来,不与她成亲,也能念头通达吗”
脑海中,少女的容颜从未如此清晰。
宁雅韵眨一下眼。
容颜溃散。
再不起来。
但,随即他只需一念,就能出现。
只是,他看着那容颜,心中却波澜不惊。
“老夫舍弃了”
容颜再度崩散。
“玄学”
宁雅韵的脑海中恍惚了一下。
“动手”
楚荷飞掠过来,一拳
呯
宁雅韵飞了出去。
半空中喷出一口血。
师父浮现于脑海之中。
“逆徒看看你干的好事”
看看你把玄学弄成什么样了
宁雅韵喘息了一下。
“师父”
那曾慈祥的容颜,此刻却格外凶狠。
“逆徒”
宁雅韵觉得心口那里剧痛难忍。
他捂着胸口。
那个哭泣的少年突然出现在脑海中。
那个出老的父亲,温柔的道
“二郎啊能修炼是福,可不能修炼,也是福啊”
宁雅韵的双眸睁开。
“玄学能昌盛是福,可不能昌盛,也是福啊”
“何为洒脱何为不羁”
宁雅韵身上的气息骤然湮灭。
“他完了”
楚荷大笑。
宁雅韵突然微笑。
“不能昌盛又如何随它去”
他平平的一拳。
楚荷厉喝一声,还以一拳。
呯
楚荷没动。
脸颊颤抖了一下,“你”
他的身形飞速后退。
噗
噗
噗
三口血喷出来,楚荷开口:“这个疯子,他补上了那道裂痕杀了他逼迫他”
从未有人能弥补好自己的道心。
那位大能说过,你补上的地方将会生出新的裂痕。
此后定然会崩裂。
宁雅韵的脑海里,师父的容颜浮现。
面带微笑。
随即消散。
那个少年的容颜浮现,随即消散。
他的道心,纹丝不动。
微笑道
“老夫不是补
是
融合”
楚荷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谁能融合裂痕不可能”
十余侍卫也为之一震。
裂痕产生了,就永远无法弥补这是那位大能的话发生过的事儿,永远都不会消失。故而,那道裂痕永远都在,只是暂时蛰伏。当它再度泛起时,就是你崩溃之日。
所以,方外喜欢寻那等单纯的孩子为弟子。他们没经历过什么情情爱爱,没感受过权力和名利带来的好处,没经历过红尘中各种的诱惑。
于是,他们心思单纯,道心澄净。
楚荷知晓宁雅韵的过往,知晓他品尝过情爱的滋味,所以,他断定,宁雅韵不可能弥补自己的道心。
“你这个骗子”
他深吸一口气,飞掠过来。
夜风吹拂,卷起宁雅韵的衣裳。
他伸手虚按,卷起的衣袂落下。
风,住了
他抬头。
开口吐出一口血。
“为何要弥补呢”
他举起手,握拳。
一个侍卫悄无声息的贴着地面飞掠而来。
宁雅韵往下一拳。
呯
侍卫趴在地上,再无声息。
“他受了重创,联手”楚荷高呼。
城头,赫连燕带着人来了。
“让如安去”韩纪知晓了杨玄的心思,赞道“郎君英明。”
如安是异族,师徒三人出手,谁也挑不到毛病。
“他受了重创”
杨玄听到了呼喊。
他骂道“狗曰的屠公”
“在”扛着长枪的屠裳上前。
“老贼,老二安如跟着我出城”
安紫雨愕然,“子泰,长安那边的震怒”
“去特么的震怒”杨玄转身,“掌教一人出城,这便是不想牵累我陈州,不想牵累玄学,不想牵累我。否则他躲在城中,楚荷难道敢在城中动手老子能把他的屎尿打出来”
他跳下城头,正好落在自己战马的背上。
“我这人交朋友只认一个事,将心比己。掌教愿为了我等赴死,那么,我陪他”
城门大开。
“驾”
安紫雨手中的戒尺转动的飞快,突然跺脚,“出城”
“领命”
城头上,乌压压一片都是玄学的好手,就这么从城头飞掠而下。让人联想到了鸟群。
前方。
刀网疯狂卷到了宁雅韵的身前,恍若天罗地网,笼罩下来。
楚荷深吸一口气,把内息尽数调出来,聚于双手中。
拍去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宁雅韵的嘴角还挂着血丝,粘稠的很恶心人。
对于爱洁的他来说,这等时刻堪称是狼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