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着火了,燃得快。
老贼和夏知春的事儿过了明路,杨玄让周宁出面,操持了他们二人的亲事。
“该有的都得有。”杨玄交代道。
“我知道。”周宁知晓老贼跟杨玄早,从底层一起爬上来的关系,就是一家人。老贼成亲,自然不能随便。
“有个娘子主持家事,真是好”
拍了娘子一记彩虹屁后,杨玄又去了州廨。
战争开始准备了。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粮草集结的动作瞒不过谁。
“要不,封城”
有人建言。
曹颖摇头,“封城就断了商路,不妥。”
“此战比商路更重要”
“不好破例”曹颖管着政务,知晓陈州离不得商人。
“可”
正在看地图的杨玄说道“无需瞒着谁,大张旗鼓的准备。”
随即,准备工作加快。
“多去采买粮食,多少都要”
州廨的官吏寻到了那些粮商。
“这是要”商人们试探着。
“使君要打潭州了”
当日,就有十余人混在出城的人群中消失在城外。
城头,赫连燕看着其中两个人,问道“确定了”
捷隆说道“确定,就是潭州的细作,娘子,可要抓捕”
“不必了。”赫连燕说道“郎君的意思,既然遮掩不了,那便正大光明的去做,震慑潭州。”
捷隆说道“记得当初潭州威胁陈州要出兵,那时候陈州如临大敌。这才多久,竟然反过来了。”
“赫连荣想以逸待劳,却要吃下士气大跌的苦头。”赫连燕轻蔑的道“他怕了”
赫连燕觉得赫连荣是怕了,可杨玄却觉得他在期待这一战。
“大军南下之前,若是潭州送来捷报,这便是开门红。一分功劳都能算作是三分。赫连荣不傻,这等生意自然愿意做。”
杨玄挠挠头,看着一根长发从头顶飘下来,不禁一怔,“这”
不会秃顶吧
杨玄不禁想到了当年那位不良帅的地中海头型,必须要地方支援才能覆盖住。
回到家,杨玄准备沐浴。
“今日谁伺候”
管大娘看了一眼,花红跟着周宁去照看孩子,言笑出去买东西。
“章四娘呢”
门外的侍女低下头,眼中闪过惊喜之色。
“她老娘来寻他,出去了。”
没人了啊
郎君就是我的了
她右手握拳,把平日里想到的那些东西在脑海中复习了一遍。
等郎君靠在浴桶中,我就按摩他的肩头,随后顺着按下去
花红她们是比我美,可却矜持,胆子太小。
胆大,才有肉吃啊
“唔”
管大娘目光转动,“哎吴珞。”
正准备去泡茶的吴珞止步,“何事”
什么
侍女心中一震,抬头看了吴珞一眼。
寡妇珞面色有些苍白,不,是嫩白,动人之极。
好像,比我要美一些
不,差不多的吧
“你去伺候郎君沐浴”管大娘随手就指派了吴珞。
吴珞迟疑了一下,低头,“是。”
等吴珞走后,侍女心中难受,“管大娘,寡妇珞有些不情不愿的。”
“那是矜持。”管大娘淡淡的道“女人嘛头几次总是要矜持些,等熟了,男人就得绕道走。”
这话,有些荤
管大娘一边说,一边盯着侍女。
侍女有些失魂落魄的,“寡妇珞太美了些,就怕娘子”
“她做梦。”
管大娘看着侍女,“谁该做什么,心中该有个数。神灵说因果报应,心中有数之人,不沾染因果。
哪怕平凡,却平安。
不知数的人,看似能得逞一时,最终下场凄凉。
人呐最怕的便是不知分寸,不知,因果”
侍女心中一紧,“是。”
管大娘看着她告退出去,叹道“郎君原先只是俊美,如今却多了威严,更多了一等成熟。看着哎娘子寻了这等夫婿,虽说体贴,可难免要多操心。”
“说谁操心呢”
怡娘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外。
“快来坐。”
管大娘招呼她坐下,说道“我说的是郎君。咱们后院这些女人,大概除去你我,还有个郑五娘,其他女人都把郎君当做是口中食了。
可我得盯着啊否则哪日谁谁谁趁着咱们不注意,爬了床,这事怎么收场为此啊我算是操碎了心。”
“别把郎君看做是管不住自己的男人。”怡娘坐的笔直,“郎君见过比这些更美的女子,也未曾动心。她们,算个什么”
她的小郎君是个知晓分寸的人,不是那些妖艳贱货能沾边的。
“那寡妇珞”管大娘指指浴房方向。
怡娘淡淡的道“不过是给郎君解闷的罢了。”
管大娘给她一个眼色,“娘子最近不方便,郎君昨日看着都上火了。你说,这次会不会成”
怡娘摇头,“不会”
“打个赌”管大娘挑眉,“若是成了,你便陪我好好的喝一顿。”
二人虽说职权有交叉的地方,可却隐隐有些各行其是的感觉。
管大娘一直想试探出怡娘的底细,可她各种试探,怡娘却应对的滴水不漏。
唯一的法子便是喝酒
管大娘的酒量很大,但一般情况下不敢放开喝。
灌醉了怡娘,什么话套不出来
“若你输了”怡娘问道。
“若是郎君坐怀不乱,老贼成亲,你要送什么贺礼,只管交给我”
“好”
怡娘平静的道。
二人都没去窥听。
因为二人都是精于此道的,但凡男女之间上手了,从神态到步伐都瞒不过她们。
特别是女人。
浴房内。
杨玄靠在浴桶边缘。
“郎君。”
寡妇珞站在后面,“可要按摩肩膀”
“嗯”
杨玄在想着出兵的事儿。
赫连荣坚守不出,陈州军围城的同时,还得提防被潭州别处出兵偷袭。
赫连荣定然会遣人不断袭扰陈州军。
时日长了,陈州军就变成了疲兵。
到了那时,潭州城城门大开,里应外合,陈州军危矣
寡妇珞一边给杨玄揉捏肩膀,一边看着他的头顶,想到了上次的事儿。
在那等情况下,若是杨玄要动她,堪称是轻而易举。可杨玄最终却放过了她。
想想前些年的境遇那些男人看到自己后,就算是再有风度的男人,眼中依旧会闪过贪婪之色。
算下来,杨玄竟是她这些年遇到最有风度的男人了。
这个男人要哄好啊
吴珞柔声问道“郎君想什么呢”
“想征伐之事。”
杨玄头往后靠,靠到了寡妇珞的胸下。
寡妇珞身体一震,可低头一看,杨玄却蹙着眉,分明就是在冥思苦想什么。
“思虑伤神呢”
寡妇珞挺胸,低声劝道。
“哦”杨玄深吸一口气,“谁都知晓这一战不可避免,可如何打,还得我这个使君来决断。这一战关系重大,不能不谨慎啊”
“就不能不打吗”寡妇珞轻轻捏着他的肩头。
“树欲静而风不止。”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话,好生精辟,是郎君想到的吗”
“你难道还听闻过”
“没。”
“那就是我想到的。”
“其实,陈州的日子真的很不错了。”寡妇珞化身为和平使者,在劝说杨老板。
“谁都想过平稳的日子,可对面就是北辽。此时不出手,等北辽大军南下时一旦破城,你可知晓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