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奴婢,见过郎君(2 / 2)

拷打,是老贼赖以成名的绝技,如今赫连燕想来横插一手,他怒了。

二人开始争执。

半晌,才觉得周围很安静。

回身一看,众人束手而立。

老板就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二人。

老贼一个哆嗦,行礼,“小人请罪。”

赫连燕行礼,却觉得自己没错。

杨玄缓缓走过来。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争执来争执去,旁若无人。”杨玄负手踱步,“权力诱人,这我知晓,为了权力杀亲人的例子也屡见不鲜。可我希望自己的麾下心中有一条底线。”

他指指赫连燕,“这条底线便是,敬畏”

众人低头。

俘虏就在另一边,此刻听着杨玄训斥麾下,不禁一种荒谬感油然而生。

这一战,不是你们胜了吗

怎地还呵斥上了。

“要敬畏权力,还得敬畏情义。昨日还在一起喝酒,言笑晏晏的同伴,转瞬就成了对手,有趣”

杨玄拍拍老贼的肩膀,老贼有些心慌,“没趣”

“没趣,是啊没趣”杨玄走到了赫连燕的身前,“就一个拷打俘虏的活,争来争去,争什么嗯”

赫连燕抬头,“这是我锦衣卫之事。”

“什么事,也得好好说话,气势汹汹,这是想干啥想为了一个权力厮杀放肆”

杨玄突然变色,众人赶紧请罪。

“赫连燕。”

赫连燕跪下,“在。”

“跋扈,责打十棍”

老贼心中一震,想开口劝,可一开口却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

姜鹤儿过来,冲着众人瞪眼,“要看着还是怎地”

赫连燕是老板的禁脔,棍责需要脱掉下裳,谁敢看

一群人散去。

晚些,赫连燕一瘸一拐的被姜鹤儿扶着进了房间。

杨玄在问话。

萧衍很光棍的道:“竖杆子还是筑京观,老夫都受着。”

“是条汉子,近些年少见,我很是欢喜。”

杨玄看着有些见猎心喜的意思,“老二。”

“在”

杨玄麾下,最不爱争权夺利的便是王老二,唯一能进杨家后院的男人也是王老二。

所以,外界都说,杨玄的第一心腹便是此人。可惜此人憨傻了些,否则,此刻少说也得是个司马什么的。

“把他弄屋子里去,蒙上眼睛,手上脉搏那里开个口子,我想看看一个人浑身上下有多少血。”

“好”

王老二拎着萧衍进去,韩纪过来,“郎君这是什么刑罚”

“心理战。”

杨玄拍拍手,冲着裴俭招手。

“副使”

还是副使,而不是郎君杨玄微微蹙眉,“把那些敌军尸骸收集起来,就弄在大营外面,一人一根杆子。”

“是。”

裴俭去了。

韩纪站在杨玄的身后,轻声道:“此人尚未归心。”

“我本有些不满,可转念一想,我不是那等虎躯一震,便能令人纳头就拜的人。当初你老韩见到我,也没有那等心服口服的感觉吧”

杨玄只是想想就释然了。

韩纪笑了笑,“主公英姿勃发,老夫当初一见,便觉得非比寻常。”

“马屁我受了,不过,这话,我不信”

马屁受了,下属也就安心了。

随即杨玄视察了烧荒后的现场。

大型纵火现场。

地面多了黑色的草木灰,杨玄不时俯身抓起一把泥土,在手中捻散。

“这片地不错,作为牧场可惜了。”杨玄很满意。

“陈国时,百姓曾在此地耕种,后来陈国衰微,北辽兴起,驱逐了那些百姓,从此就变成了牧场。”

韩纪的话引来了杨玄的兴趣,“这么说,此地原先是我中原的”

他突然莞尔,“是了,当初南归城便是中原的地方,被北辽夺取后,改名南归城,以羞辱中原。”

韩纪听老板在嘀咕什么,凑拢过去,摇摇头。

“郎君说什么”老贼问道。

“什么自古以来。”韩纪看着老贼,“怎地一脸心虚”

“老夫何曾心虚”老贼干笑,“老夫寻郎君说个话。”

韩纪笑了笑,止步,看着老贼过去。

“郎君的手段,高”

老贼过去请罪。

“今日小人跋扈了。”

杨玄微笑道:“你跟着我多年,一直不离不弃。”

这是事实,当初杨玄起家就小猫几只,曹颖和怡娘不用说,老贼和王老二就是元老。这一路历尽艰辛,二人从未生出怨言,更遑论离去。

老贼赧然,“郎君说的小人羞愧难当”

“你等不离不弃,我也会善始善终。”

“是。”

老贼的老脸泛起红光。

他随后去寻到了屠裳。

和他醉心于名利不同,屠裳的眼中就只有王老二,看着护着,担心他出岔子。

至于功名,屠裳说过,老夫大把年纪了,除非朝中能答应自己死后把功劳都给老二承袭,否则,老夫要名利来作甚

做棺材板儿

这话通透的令人感慨。

“老屠,郎君果然还是最为眷顾咱们这些老人。”

屠裳抱着长枪,淡淡的道:“你担心什么”

“如今郎君执掌北疆说实话吧你也不是外人。”老贼挠挠头,“北疆多少人才那些人才如今都为郎君所用,可咱们怎么办”

“老夫不爱这些。”

“可老夫还想着光宗耀祖啊”老贼叹道:“老夫就担心自己的本事不出众,会被那些新人给取代了。哎这想法龌龊,可却忍不住。”

“郎君是个念旧情的,你,多虑了。”

“是啊今日老夫算是看透了,郎君最眷顾的还是咱们这些老人。”

老贼欢喜的道:“赫连燕被打了一顿,哎说来老夫也有错。回头老夫买些东西,还要请你代为探问。”

屠裳颔首,“随你”

杨玄进了赫连燕养伤的房间,也是她和姜鹤儿的卧室。

一进来便是一股子药味。

赫连燕躺在床上,闻声抬头,“郎君。”

“躺着。”

杨玄走过来,“鹤儿下手如何”

“手法精妙,看似重,实则就是轻轻一下。她说是什么也能看似轻飘飘的,一棍子打死人。”

“她还有做内侍的天赋,难得”

杨玄坐在床边,“委屈你了。”

“不敢”赫连燕说道:“郎君用我来安抚老人,这是看重。”

“不觉着委屈和丢人”

杨玄问道。

赫连燕说道:“郎君不是说,锦衣卫是郎君心腹中的心腹吗心腹中的心腹,自然该有为郎君牺牲的准备。丢人不丢人的,为郎君丢人,不丢人。”

“你这话说的,有些绕。”

“郎君说锦衣卫直属郎君,类似于什么鹰卫还是镜台。”

“家奴”

赫连燕媚眼如丝,颤声道:“奴婢,见过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