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正在教阿梁认字,不过看样子没什么进展。
这是世家的手法。
阿梁一脸难受。
“阿梁”
杨玄伸手拍拍,“咱们出去玩耍。”
“好”
阿梁扑了过来,杨玄抱起他,“我和阿梁出去转转。”
“外面冷呢”
周宁说道。
这是下意识的话。
也是母子天性。
杨玄说道:“许多时候,让孩子感受一番冷意,不是坏事。”
周宁一怔。
杨玄抱着孩子出去了。
怡娘进来,“娘子。”
“坐。”周宁强笑。
怡娘坐下,说道:“娘子觉着郎君当年在元州的日子,是受苦吗”
周宁点头。
那些年,杨玄几乎是在煎熬。
那些日子,周宁想想就觉得可怕。
怡娘摇头,“那些经历是受苦,可,也是磨砺。娘子想想,若非没有那些苦日子的磨砺,郎君可能有今日的局面”
世家门阀的教育有自己的一套。
从小该干什么,什么不该干,都有规矩。
周宁从小就学了不少东西,渐渐大后,又改学了如何理家。
处处都是奔着一个豪门掌家娘子的方向去。
要说吃苦,真没这回事。
哪怕是从家中出来去了国子监,国子监那阵子日子好的不得了,吃喝玩乐为主。
所以,她楞了一下,然后,猛地醒悟了。
“您是说,子泰觉着阿梁太娇弱了”
怡娘点头,“我最佩服郎君的地方便是,哪怕他从未在东宫住过一日,也没学过帝王之术,但他却本能发现了不对之处。”
怡娘轻声道:“娘子,皇子不可长于妇人之手啊”
杨玄抱着阿梁到了前院。
“见过小郎君。”
众人行礼。
阿梁很大气的道:“好。”
杨玄笑了笑,林飞豹过来,“郎君可是要出门”
杨玄点头,剩下的自有林飞豹安排。
随即父子出门。
外面有些冷,不过还好,没大风。
杨玄一边用内息在儿子的体内小心翼翼的转了一圈,给他带去些暖意,一边说道:“阿梁看,那是店铺。”
“好”
阿梁看着街上人来人往,觉得很有趣。
“这”
他指着左边的摊子。
“那是卖豕肉的。”
“那”
“那是卖草鞋的。”
父子二人一人问,一说答。
周围的百姓也默契的不去打扰副使的亲子时间。
“这”
阿梁指着一处,杨玄看去。
一个男子和一个妇人在墙角里低声说话。
男子面红耳赤,妇人一脸娇羞
光天化日啊
杨玄干咳一声,“那是在吵架。”
他担心再大一些的话,阿梁会问,“阿耶,是不是上次我看到你和阿娘在一起的打架。”
狗男女啊
他摇摇头。
父子二人一路前行。
老贼悄然过去。
晚些,老贼过来,“郎君,那人在勾搭有夫之妇。”
“光天化日”
“是”
老板看样子是不高兴。
老贼寻了韩纪,“这要如何弄”
“郎君如何说”
“光天化日。”
“光日”
韩纪提点了两个字。
老贼恍然大悟,“高就是高”
少顷,那个男子被两个护卫抓住,剥光丢在角落。
“有人果奔了,不要脸”
“哪里”
一群人蜂拥而至。
男男女女啊
一边说着不要脸,一边兴奋的看着。
“闪开”
两个小吏喝开了通道,进来一看,怒了,“光天化日之下啊有伤风化,打”
长安。
昨夜越王妃生产。
越王睡了半宿就被人叫醒了。
“大王。”
床榻边上,一个内侍举着灯笼,一个侍女俯身低头,焦虑的道:“大王。”
越王问道:“何事”
“王妃难产。”
越王闭上眼,等脑子彻底清醒后,说道:“去看看。”
产房里,惨叫声渐渐虚弱。
一个产婆出来,面色难看,“大王,不妙。”
“去宫中请人来。”
宫中的医官来了,里面已经没了动静。
检查了一番后,医官出来。
“越王妃,去了。”
越王妃难产去了。
灵堂上,越王无声哭泣。
“哎情深义重啊”
来吊唁的宾客们唏嘘着。
越王,是个好人。
到了晚上,越王沐浴后,去了书房。
赵东平在等候。
“大王节哀。”
越王坐下,“没想到啊”
“是啊”
越王喝了一口茶水,“本王与王妃多年的情义”
赵东平说道:“大王情深义重,王妃泉下有知,定然也会倍感欣慰。可王府却不能没有女主子。
大王,卫王有王氏与周氏支持,更有陛下若有若无的制衡在。
大王,王妃人选,要慎重。”
越王眯着眼,仿佛在打盹。
“大王,老夫以为,两个人选最佳。”
越王默然。
“其一,王仙儿,此女乃是王豆罗的心头肉,故而亲事也很是慎重,至今没能拍板。
若是能娶了她,大王,王氏之力到手,大王甚至”
赵东平低着头,双目却微微上挑,直视越王,“国丈虽说是大王的外祖,可,终究姓杨啊”
王氏在手,以后就能牵制杨氏。
越王继续沉默。
赵东平觉得最好的人选便是王仙儿,见越王不吭声,心中难免失望。
“大王如今在内有国丈等人支持,羽翼丰满,可却单薄了些。
老夫以为,那位南周珍宝若是能娶了年子悦,大王只需和年胥私底下做个保证,登基后与南周和平相处。从此,南周便是大王的后盾。
加之南疆在手,大王,半壁大唐啊谁能敌”
赵东平紧张的看着越王,担心他继续沉默。
如此,能挑选的也就是国丈一伙的人。
不能再让国丈继续做大下去了啊
“大王若是娶了国丈那边的女子,登基后,与当今陛下有何区别皇后,太子,国丈都是一伙儿的,大王危矣”
一个仆役在外说道:“大王,有人来吊唁。”
越王起身,赵东平叹息。
此事,再议吧
越王走到了门口,止步。
“南周的果子,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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